想清楚這個原因,霍令儀便沒那麼難受了。
吵架嘛,難免的。
「沒有,我贏了,只是說的話太難聽,把人氣著了。」
馮衿了解霍令儀,在家看著乖巧聽話,但是去了外面就容易惹是生非,沒少跟一些小姐妹鬥嘴,但她常常是那個把人欺負哭的,事後覺得過意不去,隔天就去給人道歉了。
因此,她也沒太放在心上,只道是尋常。
「好了,明天跟人好好道個歉,你年紀也不小了,穩重些,別老欺負人。」
「曉得了。」
*
戲曲唱了一輪,帝後才姍姍來遲。
皇帝和景王一左一右牽著今日的壽星太后出席。
所有人都走出席間,下跪行禮,三呼萬歲,三呼千歲。
壽宴和往常並無不同,皇子皇孫們先來給皇祖母賀壽送禮。
當今聖上膝下共有八個孩子,但夭折了三個,有一個還在襁褓,因而上前賀壽的只有四個孩子。
二皇子為嫡孫,胞妹六公主宜豐是唯一的公主,他們都是皇后所出。
緊跟著的是鄭嬪所出的五皇子和駱貴妃所出的七皇子。
八皇子還未滿月,就留在了宮裡。
太后格外疼愛宜豐公主,六歲的孩子跟年畫娃娃一樣可愛,太后將她抱在懷裡愛不釋手。
其餘皇子也就只有二皇子舌燦蓮花,引經據典地給太后賀壽。
這樣對比下來,五皇子和七皇子乾巴巴的賀詞則顯得沉悶呆滯許多。
這邊幾個和皇后關係好的妃嬪可勁地誇耀二皇子學識淵博。
雖沒提及別人,但刻意的忽視,那就是無聲的貶低。
一旁的駱貴妃靜靜聽著,精緻的面龐上始終掛著笑意,看起來毫不在意。
但一張嘴就讓笑意盈盈的皇后掛不住臉:「皇后娘娘有福氣,二皇子不僅年少有為,還給您娶了兩個好兒媳,多虧了景王操辦的選秀,他選人的目光一向是標新立異,別開生面。」
說到這個,皇后就惱火。
二皇子當初在選秀上選了一個七品小官的女兒做正妃,為人嬌弱膽怯,半點拿不上檯面。
經過她一番觀察,二人私下勾勾搭搭,顯然早已有所往來。
這場選秀做給誰看呢!
要不是她跟皇帝選了個戶部尚書之女鎮著,他皇兒未來的爭權之路就要毀於一旦。
皇后浸淫後宮多年,豈能讀不懂駱貴妃故意挑撥的行為。
她是不喜歡景王幫她兒子暗度陳倉的做法,但也不會和景王發生齟齬,讓駱貴妃如意。
「妹妹既然喜歡,不妨等你的宏兒長大了,也讓景王為他操持,都是侄兒,怎會厚此薄彼。」
駱貴妃沒引出皇后的嫉恨,心有不甘,顧著彼此顏面,就沒再接話,訕訕地扭過頭去。
恰好此時輪到越少珩來給太后送賀詞。
越少珩今日著朱紅色的親王廣袖袍服,頭戴鑲嵌了東珠與紅寶石的金冠,腰間配以玉璜腰帶。
長身玉立,風姿綽約,立於台前,如淵渟岳峙、雍容端莊。
越少珩撩袍下跪,身姿筆挺,垂首行禮,朗聲恭敬道:「兒臣恭祝母后萬壽無疆,與天地兮同壽,與日月兮同光,當下喜過生辰之際,兒臣為母后作了一首詞,邀平陽侯千金柳青驪作曲,為您賀壽。」
說罷,早已候在台下的柳青驪翩翩出場,她本就生得玉容花貌,一出場便引來男子席位數道嗟嘆聲。
柳青驪安然落座,抬手撫琴,婉轉動人的弦音傾斜而出。
旋律悠揚動聽,令人沉醉其中。
美人彈琴,如聞仙樂,美人演奏,美輪美奐。
琴音正步入佳境,忽聞一道低沉古樸的塤音加入其中。
眾人聚精凝神,便見越少珩手持陶塤從台階上緩緩走了下來,朱紅袍服越發襯得他姿容白璧無瑕。
他一步步走到柳青驪身側站定。
少年眉目矜貴,神色傲然,如同天上月,人間雪,遺世獨立,讓人遙不可及。
與他相伴的美人也是清清冷冷,欺霜賽雪。
俊男美女恍若畫中一對璧人,格外養眼。
樂師們也隨即伴奏起來,箜篌,竹笙,排簫,編鐘,大鼓,齊齊奏響,但都沒有壓過柳青驪的琴音。
柳青驪顯然對景王的合奏並不知情,她不知道為什麼景王改變主意,但她面不改色,從容不迫地融入其中。
男子席位上,作為柳青驪父親的柳靖,笑著接受著身邊眾人對他女兒的誇讚。
「柳侯爺的女兒不愧是盛京第一才女,琴曲雙絕啊!」
「可不是,就連景王都為您的女兒折腰,想必很快好事將近,景王就該喚您一聲老泰山了。」
柳靖笑著搖頭:「八字還沒一撇,諸位真是折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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