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是大綏的都城,街道四通八達,猶如精密的蟻巢,工蟻正有序地穿插在巢穴各處。
臨街商鋪招牌林立,琳琅滿目,市集人群熙攘,繁盛熱鬧。
她們看起來似是漫無目的地在街頭漫遊,但霍令儀目的明確,悄無聲息地帶著柳青驪來到望江樓畔。
*
望江樓不遠處的涼亭內,越少珩與孟玄朗早早到了此處等候。
他們二人皆是容貌出眾的青年郎君,所謂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不消多時,肉眼可見附近多了許多年輕小娘子經過,頻頻回眸,駐足不前。
「好俊俏的兩個郎君,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上去問問?」
還未走近,亭外守候的青山與江野扶著腰間寶劍,一左一右便將這些小娘子全部攔下。
已經不
知是今日的第幾批。
青山臉色冷峻,不易親近,江野眉眼彎彎,霎是可親。
有姑娘壯著膽子詢問:「你家公子姓甚名誰?可婚配否?」
江野笑吟吟道:「我家夫人脾氣火爆,素有河東獅的稱號,小娘子還有旁的想問嗎?」
這麼直白的回答,姑娘們只能惋惜著搖頭走了。
青山素來冷酷的臉有輕微破裂的痕跡,睨了他一眼:「一時不知該怪你造謠好,還是怪你用這樣的話來描述未來王妃。」
江野的狐狸眼上挑,似笑非笑問道:「我哪句話造謠了,你覺得她不是?」
這裡的她雖未指名道姓,但青山好似聽明白了那般,悶不做聲站回原地。
想起昨日將喜鵲送回將軍府後,霍令儀忽然外出,撞見他孤身回府復命,命下人給了他一盞燈籠以作感謝。
只是一件小事,但她留心了。
半晌,青山饒是忍不住回了一嘴:「她不是。」
江野:「?」
壞了,大石頭已經開始偏心了,不會事後告狀吧……
八角亭中,越少珩與孟玄朗相對而坐。
越少珩今日低調出行,不想太過扎眼,但又不能遜色於人。
故而穿了身朱櫻色箭袖圓領袍,高高束起的高馬尾洋溢少年意氣,看著就年輕了幾歲。
飽滿的額上有幾縷碎發自然垂墜,額上的金貔抹額掩映其中,劍眉星目,五官精緻,眉宇間有幾分桀驁難馴的不羈。
與之相對的孟玄朗則簡單許多,竹青色交領長袖衫,一根玉簪梳起墨發,眉目疏朗,謙和溫潤。
身上的書卷氣很濃,舉手投足間的禮儀十分得體,仿佛與生俱來,與世家子弟並無區別。
看著就老氣橫秋的。
越少珩審視了他許久,見過幾回,他都是差不多的裝扮。
要論容貌氣度,他必定不會遜色於眼前人,但為何霍令儀會喜歡他?
就是因為他無害的氣質?
越少珩覺得不耐看,但若她喜歡,他也不是不可以裝扮上。
他淡淡收回視線,隨口問道:「本王將你從國子監的閒職換到如今的刑部司,你適應得如何?如果有不適的地方,不妨與本王直言,本王可將你調回去。」
國子監助教正八品,而刑部司法直官階從九品。
他本就被打壓,再往下走,這樣的官階落差,對這個狀元出身的孟玄朗來說,指不定怨氣更甚。
孟玄朗聞言,起身垂首,恭敬道:「亮懷還未曾來得及感激殿下提拔之恩,刑部乃三省六部之一,與社稷安定有所關聯,位卑未敢忘憂國,正是亮懷心中所求。」
越少珩有幾分訝異,這人還真是渾身正氣,心懷社稷。
「不曾有怨?」
「殿下說笑了,何來的怨?」
越少珩但笑不語,清冷目光卻始終落在他的身上,不發一言的觀察。
孟玄朗思忖片刻,才決定把一些想法告知於他:「殿下恐怕不知,亮懷去年被欽點為狀元,之後仕途一直不順,國子監雖好,但始終無法施展抱負,亮懷愚鈍,也察覺到一些打壓之意。被殿下提拔到刑部後,雖事務繁雜,卻也受益良多。若非殿下大義,亮懷也許還在國子監虛度光陰。」
他並未言明是誰打壓,但國子監受中書令駱謙的掌控,是誰不言而喻。
他想得也十分明白,與其留在國子監被處處打壓,倒不如到景王麾下。
聽刑部一些同僚私下說起殿下,有口皆碑,如今刑部尚書,就是景王一手提拔上來的,起碼景王知人善用。
孟玄朗赤誠道:「殿下對亮懷的恩德,亮懷謹記於心,從今往後,聽憑殿下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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