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後續的住院費用，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費用，肯定是不夠，但還有機會去掙。

醫院。

「阿香啊，你吃東西了沒？待會就要手術了，千萬不要害怕啊！」

徐叔手慌亂地扒拉著桌子上的東西，扒拉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拿些什麼，徒留雙手在空中一顫一顫。

「老徐，別慌，我現在還不能吃，要聽醫生的，放心吧，我早上吃了點兒，老徐，真別說，你拿的那個鴨蛋啊，可真好吃！要是我這身子好了，以後咱再養幾隻！」

阿香回憶起早上那個煮鴨蛋，感覺現在胃裡都還暖暖的，以前咋沒覺得鴨蛋那麼好吃呢，之前自己家裡也餵著，只是可惜啊，後來為了給她補身體，都殺掉吃了。

「行啊，行」，老徐其實沒太清清，只一個勁兒地應和，阿香的聲音虛浮無力，仿佛要隨時斷掉的樣子。

病床上的婦女骨瘦嶙峋的，圓臉硬生生地瘦出來了尖下巴，眼珠子都向外凸著，要是不知情的，還以為是被虐待了。

「老徐，別擔心……」

徐叔看著一步步推進手術室的病床，祈求著上天，仁慈一點兒吧！

手術室里。

胃癌晚期手術的成功率其實很一般，理論上應該有50%左右，但實際上操作起來要遠遠低於這個比例。

很多時候不僅僅和醫生的操作有關，更和患者的身體狀況直接相連。

主治醫生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始手術！」

自從阿香進了手術室之後，徐叔是眼睛直直地盯著上面的那幾個大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眼睛酸澀無比，終於，燈滅了。

「醫生醫生，我對象怎麼樣了？」

門剛開一個縫，老徐就沖了過去。

「恭喜，手術順利！」

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徐叔眼圈馬上就紅了，比美早的顏色還要深，整個身子霎那間就軟了下來。

衛生間裡。

「老師，沒想到今天這個手術異常順利啊！」其中有一個學生按壓了洗手液，反覆淨了幾次手，回憶起了手術室里的場景，越想越感嘆。

「是啊，確實順利！」被他們叫做老師的主治醫生也跟著感嘆了一句。

這可是胃癌晚期啊，但給他的感覺和早期差不多，甚至感覺那些組織結構什麼的都是按照他們想要的那樣長的……不用說外行了，他們內行人聽著都感覺很離譜！

可能就是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吧！

唉，要是每個患者都這麼幸運就好了。

——

「小沈，你這茶——」

村長咂了一下，感覺這茶和平時不太一樣，淡淡的，但是有股說不出來的味道。

大學生就是不一樣，小沈這白茶他不僅是第一次喝，更是第一次聽說，不過來喝了幾次就習慣了，喝多了的緣故，今天一試味道變了馬上就察覺出來了。

茶壺顏色有點像那種防光的小棕瓶，再加上年紀大了老眼昏花的，以至於村長一時之間還真沒注意到茶壺裡的東西變了。

沈生竹放下茶杯，喉嚨上下移動了一下，把嘴裡的水吞咽了下去。

他不知道村長懂不懂人參，雖然說靠山吃山，但他們這裡也幾乎沒有靠人參發家的，村長要是懂的話就更好了，還能替他把把關。

「村長，這是在後山上找到的人參，也是運氣好了，不過山上竟然還有這種東西啊」，沈生竹刻意停頓了幾秒，視線在村長臉上打量著，他想知道那個自動合理化的效果。

是真是假，能做到什麼程度，一試便知。

俗話說的好，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就好了！

「啊——人參啊」，村長頓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贊同地點點頭。

「確實是運氣好，就在七八年前，咱村里還有專門找那個的，但是實在是太憑運氣了，後來漸漸的就沒落了！」

看到這裡，沈生竹懸在半空的心徹底回到了心腔。

「不過你這人參啊——」村長又端起茶碗，吸溜了一口。

沈生竹一顆心又吊了起來。

「是真好啊！看這大小，看這光澤，看這口感……」

沈生竹：「……」

說、話、別、再、大、喘、氣、了！

「哎，老徐，你怎麼站那兒？趕緊過來！這裡有人參泡水呢！」

「唉，徐叔，過來喝點茶水吧！」聽到村長的聲音，沈生竹一抬頭，就看見了站在門口佝僂著身子的徐叔。

整個人半倚在了門框上，看起來有些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