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陳問舟拒絕了陳父一同回去的建議,反而停留在原地,等著鋪子裡的一起。
更外圍,梨師傅帶著女兒,面帶笑意,原本幾人說要一起的,可梨師傅擔心女兒太小,進去太裡面會不安全,自己帶著女兒留在了外圍,只依稀看了個大概。
「不管看多少次,都還是覺得很壯觀啊。」此時,她牽著女兒如此感嘆。
梨芝師傅是府城人,按理是該看過很多次商船出海,實則並沒有那麼多。
前幾十年大夏朝對出海並不十分積極,雖有市舶司,可其實也就在大夏朝周邊兜圈,最遠來回也就一個月,遠沒有如今的商船走的遠,規模也沒有如今大。
也就是近十來年,新帝登基,野心勃勃,數次派商船出海帶回大量錢財,不僅充盈了國庫,還帶回了不少產量高的種子,大大改善了民生。
總的來說,商船出海,對大夏朝好處多多,當然,不考慮其中危險的話。
漸漸的,他們離開碼頭,來到正常的街道上。
阮柔忽然聽到一陣啜泣聲,轉頭去看,卻見一個年輕女孩攙扶一個中年婦人,哭聲正是從老婦身上傳來。
遠遠的,她聽到了好似母女的兩人對話。
「娘,你不用太憂心,上一次商船的人不好多都回來了嘛,大哥也一定會沒事的。」小女孩試圖安慰,然而言語確實那麼無力。
「可你馮大娘家的小子就沒能回來。」老婦依舊止不住哭聲,方才兒子離開她忍住了,因為哭不吉利,可背過人去,他就忍不住了。
小女孩想到三年前一去不回的馮大哥,記憶里高高大大的哥哥,走之前還笑著跟他們炫耀,說一定要發大財,帶他們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可最後送回來的,也就一小捧骨灰,以及十兩的撫恤銀子。
這樣的情況下,本來他們沒人敢再把孩子送去的,可偏偏她娘生病沒錢請大夫,最後還是她哥偷偷報了出海的商船,拿了大筆銀子回來。
「都怪我,都怪我啊。」不知是不是也想起了這一茬,老婦人有些激動,不停捶打著自己的胸口。
「娘,沒事的,哥哥一定會回來的。」
兩撥人同行了一段距離,在一個路口,背向而去,阮柔再聽不見這些聲音。
海貿的巨大利益,根植於無數在路途死去的海員們,可歸來的時候,誰也看不見這些,除了他們的親人。
所以說,人活著就得為這些操心,她微嘆口氣,如今的她,也只能管得了自己了。
商船出海,好似帶走了府城的幾分生機,接下來好幾日,街上行人寥寥,春林香齋的生意同樣一落千丈。
好在如今也不只這一家春林香齋,半年的時間,本錢足夠,香料也足夠,陳問舟緊趕慢趕,連續在府城開了三家分店,距離府城最近兩座城鎮的分店也在計劃中。
在做完了這些後,陳問舟才有時間再次料理自己名下的其他鋪子。
陳父給他的幾家鋪子位置都不是很好,他將其他鋪子都租了出去,只留了兩家,其中一家是賣原始香木、香料的生意,從瓊州、崖州等各地帶回來的香料,除去自家用就是外賣,多少也能賺個辛苦錢。
還有一家小糧鋪,陳問舟思慮再三到底沒關,因為他名下還有兩個莊子,莊子上產的糧食吃不掉也是要賣的,自家賣還能多賺點。
外地還有幾家小鋪子,他看過帳目,一個月也賺不了幾個銀子,懶得操那個心,索性直接租出去,收個租金簡單省事。
幾家鋪子的位置都不好,但是莊子的位置倒還不錯,就在府城郊外,一大一小,大的有三百畝,小的有八十畝,種的都是當季的糧食。
秋收後,留下足夠自家和莊子上的人吃一年的糧食後,其他的便都拉到鋪子裡售賣。
陳家分家給他的產業也就這些,看起來頗有些寒磣,但實打實的真金白銀可絲毫不少。
光是銀子,他就足足拿了二十萬兩,想必最少占陳家現銀的三分之二,除此外,其他的古玩玉器等等更是不計其數,當然,也只能看看,好些都是祖上傳下來的,總不能賣了。
手上有錢好辦事,春林香齋出海的那批貨可是花費了不少錢,雖然肯定能賺回來,可那也得是三年後的事情。
為著風險,各家出海的貨物是不立即結算的,而是等商船回來了,若是一切順利,最後賺的錢去掉路上耗損和撫恤金之類的,一一分成,給到各家各戶。
這其中,還要扣掉官府三成的利益,商戶最後只能拿七成的利潤,即使這樣,也比在當地賺的多得多。
當然,若是哪家倒霉,商船在路上全軍覆沒,那就只能自認倒霉了。
總的來說,他如今是鐵定不缺錢的,春林香齋發展勢頭迅猛,短時間內他不打算繼續擴張,否則稍有風波容易顧及不到。
接下來,他對要做到事情也有所計劃,那就是培養屬於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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