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家主想好了?合作嗎?」
燕九抬眸,緩緩搖頭:「燕某給王爺一萬兩,王爺以後,不要給別人簽寫贈言,如何?」
錦歲愣了一下,皺眉道:「你要買斷《三十六計》?一萬兩可不夠!」
燕九忙道:「不,並非買斷此書。王爺大可再出千兩售給別人,當教材教給邊卒。」
「燕某要買斷的,只有這扉頁贈言。」
錦歲低頭看看那扉頁,這才反應過來,笑道:
「那沒問題!這句詩,是本王專門寫給燕家主的,再不會寫給任何人。」
九千兩銀子買斷一句贈言詩!有錢就是這麼任性。
卻不知她的話,讓燕九郎久久無法平靜,這個戾王,真是坦率到讓人不忍。
她在長安是怎麼活下來的?是了,就因為太過坦率,才被發配邊關……
錦歲又拿私印,將燕九手中的書一卷,將側頁卷的和印章大小一致,再次印上『戾大無窮王』。
笑道:「好了,如此便是世間獨一無二。以後別人買,本王只在側印上印。」
燕九郎很滿意,當即讓僕人奉上萬兩銀票。
錦歲見他隨身帶著這麼多銀子,心一頓,有種自己出價出低了的感覺。
那感覺就像你砍價,明明都對半砍了,可老闆還是一口答應下來。
她既歡喜有了一萬兩銀子,能給將士們置辦過冬物資,又肉痛自己沒開高價。
正想說送燕九郎離開,就聽魏主薄歡喜來請:「王爺、燕家主,晚宴已備好,請入席吧!」
錦歲看一眼窗外,這才發現已是黃昏,這個時候走,要么半夜才能到燕州城。
才和人家做完一萬兩巨款的生意,連頓飯都不留,確實不符合生意之道。
並且,想到留燕九郎吃晚飯,錦歲瞬間又有了別的主意,當即笑著抬手:
「燕家主請,今日本王親自下廚,為燕家做幾道菜。」
魏主薄讓人備的那桌酒席,對邊卒來說,已經是最高規格。
但錦歲知道,對像燕九郎這樣的貴公子,是無一道菜能入口。
瞧那燉羊肉,一塊肉比拳頭還大。不是燜的,就是燉的,烤的肉還烤黑焦了。
在這個沒有鐵鍋炒菜的時代,大家對菜餚的要求,真的就是熟了而已。
但凡會用香料的,加上幾種香料去個腥,便能算大廚。
今日到河邊時,看到將士們逮了不少河魚。
筷子長的腰子魚,煎到兩面金黃,加點蔥姜開水一燜,紅燒腰子魚最是下飯。
五、六斤的黑魚,切成片做酸菜魚,酸菜就用燕地本土酸菜,稍放一點麻辣,將辣味推給茱萸。
七、八斤的大草魚,則讓廚子打成魚丸,這種吃法在北方沒有流傳開,據說只有南邊的人會把魚肉剁成泥再團成丸子。
北方人吃魚,是要一整條大魚上桌,講究個年年有魚,哪怕煮的再難吃,桌上也要有魚。
魚丸和番茄煮的,魚丸彈牙鮮爽,湯汁酸甜鮮美。
不管燕九是愛吃麻辣,還是酸甜,總有一道合他胃口的。
燕九郎以為戾王說的親自下廚是客套話,等看到錦歲真的下廚房煮起菜來,饒是一向鎮定的他,也心驚了一下。
堂堂皇子,竟然連廚藝都會,他在長安過的到底是什麼日子?
能讓一個男人親自下廚房,只有一個原因,就是沒有別人為他做飯菜,為了不被餓死,只能自己動手……
要是錦歲知道燕九此刻的腦補,一定會將寒星的腦補王稱號轉送給他。
三道菜上桌,錦歲又特地去程榆那裡拿了一壇美酒,兩位主薄和寒星做陪,正式開飯。
她笑著解釋:「邊卒煮的飯菜只能說是勉強能吃,手藝實在是無法招待貴客,本王只好親自下廚。」
燕九忙起身拱手道:「勞煩王爺,燕某惶恐。」
錦歲笑道:「客套啥,咱們可是才談成萬兩銀子的生意,招待你一頓飯是應該的。你要真惶恐,就多吃點。」
聽到『萬兩銀子』,最激動的是魏主薄,他是強忍著沒當面問。
但看他那急切的眼神,錦歲就受不了,直接說:「燕家主是來買書的,就那本《三十六計》。」
她說完想到一點,笑對寒星道:
「明個你就跟將士們說,他們讀的兵書,價值萬兩!本王一文錢不收,他們要認真讀。」
只有程榆最淡定,點頭道:「那本奇書,價值萬金!」
還看一眼燕九,意思是,你花一萬兩白銀都算你便宜了。
錦歲忙動筷吃飯,正式飯桌上,戾王不動筷,其他人自然是不能動的。
她筷子一動,程榆緊隨其後,挾起一條腰子魚。
魏主薄瞪他一眼,忙笑著給燕九挾一條。
錦歲笑眯眯地看燕九郎吃了一口,她忙問:「味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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