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自己聲音都有些顫,沈瑗強撐著又說:「我來找……我來找蘊寧。」
說完就有些後悔,她不來找程蘊寧,怎麼能平白無故進來榮錦,簡直是說了句廢話。
沈瑗當時慌亂,也沒敢抬頭直視裴敘。
幾秒後,裴敘邁步越過她,沈瑗才後知後覺的鬆了口氣。
她也是這時才注意到裴敘身邊是站了人的,一身西裝,戴著金框眼鏡。
沈瑗認出這是那天在紅榭幫她們安頓何桉的人。
雖然是裴敘手下,但顯然沒有裴敘那般冰冷又不近人情,他嘴角掛著溫和的笑。
沈瑗看著他,覺得眼睛讓他添了幾分書卷氣,卻也讓他眼裡的笑意變得疏離,他眼角微彎,同沈瑗打招呼:「沈小姐。」
沈瑗含糊的應了幾句就離開了。
只是離去前不免想,裴敘這樣,哪裡是什麼冰冷機器,分明是個冰面閻羅。
程蘊寧嫁這麼一個人,怎麼撐過這幾年的?
沈瑗搖搖頭,不再想了,踩著高跟鞋上車。
……
這事沈瑗已經給蘊寧講了不止遍,猶嫌不夠,蘊寧每次聽到「冰面閻羅」這個詞都想笑,不明白沈瑗怎麼會找到這麼貼切的形容。
沈瑗看她笑得沒心沒肺,撇撇嘴,這下徹底不幹活了,只拽蘊寧問:「看他幾眼都覺得害怕,他在家裡也這樣嗎,那你都怎麼和他相處?」
「……」蘊寧這下不笑了。
她想起之前,自己也是這樣怕裴敘。
如果不是裴敘顧及兩家上一輩的交情,蘊寧很難說自己是什麼下場。
但沈瑗說的那天……
蘊寧當時正窩在沙發上,聽見開門聲,她理所當然以為是去而復返的沈瑗,這事經常發生,沈瑗記性差,東西沒少落在榮錦,有事走到半道想起來,乾脆告知蘊寧,下次來時再取。
踩上拖鞋,抱著懷裡的翠翠起身,蘊寧有些無奈的迎過去:「又怎麼了我的大小姐?」
話音剛落,蘊寧看到了站在門前的人。
修長挺拔,面如冷玉,如蒼松般靜立。
不是裴敘是誰?
裴上校看著她,依舊神色冷淡,像是沒聽到一樣。
——如果他旁邊沒站著努力憋笑的周澤,蘊寧就會這麼認為。
周澤嘴角的笑藏不住,蘊寧尷尬起來,臉都有些燒,看看裴敘,半晌才支吾著解釋:「……我以為是沈瑗。」
裴敘不語,低頭換鞋,蘊寧看他沒說話,上前幾步,想要關心幾句,裴敘已經換好了鞋,將外套脫下。
他終於看向蘊寧,視線觸到蘊寧懷裡那團「白」,似乎是停了一會。
蘊寧注意到了,調整了個姿勢,讓翠翠露出臉,語氣有些得意:「它現在也總黏我呢。」
比起之前他帶回來時,這隻貓似乎是長了些肉,圓潤了點,毛髮也變得柔順光潔。
不是那副瘦骨嶙峋的樣子,眼角淚痕也不大能看出了。
程蘊寧倒是說到做到,將這貓養得很好。
也不再像初遇時那樣警覺,翠翠窩在蘊寧懷裡,一派閒適。
裴敘應了一聲,算是肯定。
下一秒,翠翠和裴敘對上視線,叫了一聲,爪子一扒拉,直接越過蘊寧的胳膊跳了下去。
整個過程不超過五秒,翠翠一溜煙兒竄去了客廳。
蘊寧:「……」
周澤實在忍不住了,輕笑出聲。
打臉來的太快,蘊寧更尷尬了。
難道她今天註定要在裴敘面前一直丟人?
但裴敘並不在意的樣子,除了剛剛那一小會兒,也沒再看翠翠,越過蘊寧,徑直上樓。
蘊寧鬆口氣,看周澤在門口等著,不由出聲問:「你們上校他一會就離開?」
周澤搖搖頭:「不,我拿了文件就走,上校今晚應該是留在榮錦。」
蘊寧聞言,愣了,又下意識問:「怎麼回事,裴敘哪裡不舒服,還是又受傷了?」
畢竟他是名副其實的工作狂,如果沒什麼事,怎麼會在榮錦留下來?
問完自己都有些怔愣,但蘊寧沒有多想。
周澤一頓,繼而臉上又浮現出溫和的笑:「上校他沒事。」
多的沒有再解釋,他說完就看向蘊寧身後。
蘊寧若有所感,回身,裴敘立在樓梯前。
見蘊寧看來,裴敘收回視線,走上前,遞給周澤一個文件袋。
透明的,裡面是一個芯卡樣式的東西,大概是儲存了什麼文件。
蘊寧在想要不要迴避一下的時候,周澤接過,對二人道別,沒多說其他什麼,直接離開了。
翠翠在玩客廳擺著的貓抓板,動靜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有些大,蘊寧探頭看一眼,由著它了,想著問都問了,還是問清楚讓自己安心些。
「真的沒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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