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開澤一看他那表情，忽然感覺不對，原本放在半空中的擺件也一點點垂落在大腿邊。

「你……」

賀開澤有些不可置信地一點點瞪大眼睛，往前一湊，猛地抓住喻左傅座椅上的靠背頂端：「不會吧？！」

「不會是真的吧？！你真開始玩閃婚戀愛了？」

真的假的？

「你真結婚了？不是假的？」

喻左傅忽然掃他一眼，賀開澤明顯感覺到面前的人有些不爽：「結婚證如假包換，你想看看？」

「怎麼可能！——」賀開澤破大防，「你怎麼比我還結婚了！就你們喻家這個底子根本不需要跟圈內人聯姻吧？！」

「快告訴我你的結婚對象是誰！讓我看看是哪家這麼有實力——」

賀開澤往前亂揮的手被喻左傅撥開，他急得想去找這裡有沒有那本結婚證，就在對著會客廳的方向稍微往前走時，旁邊如一陣風飛快拂過，瞬間一道身影擋在了他的去路。

喻左傅落在他面前，兩人四目相對，男人的身體略帶僵硬與緊繃，仿佛帶了一絲慌亂。

「不會吧，別人就算了，我們兩個兄弟一場，你連這點好奇都不滿足一下我？」

「……再等等，今天不合適。」男人微微低了低頭，額上的小碎發輕輕隨著頭部的幅度緩緩垂落，似乎還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卑微。

喻左傅的眸光都隨著他狹長遮擋下來的眼睫毛而失去了光亮。

像是在失落。

「我不知道她想不想公開。」

賀開澤懵了：「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她會不會是將就……」

話音未落，總裁辦公室的門口倏然被兩聲敲門音打斷，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隨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喻氏集團的總裁辦秘書主任，明紀，正是在這個時候走進老闆的辦公室大門。剛推門進去便看見老闆和常來喻氏的賀家公子正面對面站著，人都有些點懵了。

明紀小心翼翼，不敢大聲說話。

「老闆不好意思……請問現在有時間嗎？」

看見明紀的時候，喻左傅的神色已經變為平常的冷淡疏離，對他微微點頭：「什麼事？」

「剛剛您讓我發的新婚獎金已經全部弄好了，您要不要看看明細和財務帳單……？」

「新婚獎金？」

賀開澤更懵了，「什麼獎金？」

老闆和賀家的賀總是多年的好友，自老闆從海外回國接手喻氏開始，明紀就經常能在喻氏里看見賀總出入老闆的辦公室，因此對賀開澤也比較熟悉，想著這應該不算是什麼公司機密便也沒在意，如同平日裡賀開澤問的那些無關緊要老闆默認的信息。

「下午的時候老闆說給全集團的員工發放獎金，當做是老闆領證閃婚的喜糖和紅包。」

賀開澤直接愣住扭頭去看喻左傅：「什麼？」

「你家裡有錢沒地兒使，專門來給員工當『送錢觀音』？」

接二連三的驚訝，反而讓賀開澤開始躺平了，他乾脆將剛剛一直沒撒手的裝飾擺件輕飄飄往上擲了一下，穩穩地落到掌心裡。

「你這樁領證……怎麼看都是聯姻了吧？領證第一天就開始收攏集團人心？」

「讓我看看給了多少……嚯！直接全集團不論職位，每人領五千獎金。這可真是大手筆啊，要是集團哪個員工出去玩自媒體宣傳一下，幾億的宣傳費也能跟著省下來了。叔叔同意的？」

聽見那幾聲「聯姻」、「收攏」的字眼，喻左傅皺了皺眉，乾脆轉頭到旁邊的休息區沙發上坐下，略微含著一絲冷意，下意識地打斷了一句。

「不是聯姻，錢是我私人帳戶全出。」

「啊？這種好買賣當然直接用集團的啊，你上趕著幹嘛？」

賀開澤將視線挪過去，才發現隔壁那人眼神冰冷，眼底濃墨的黑滲得人心驚，仿佛已經這樣的眼神盯著眼前的茶几良久，而如果此時的喻左傅抬頭，便會直直對上他的眼睛。

賀開澤忽然一愣。

喻左傅這是，生氣了？

就因為他說喻左傅夫妻兩人是那種塑料花聯姻夫妻？

「感情上次說要和你老婆去領證是真的？而且你們還不玩聯姻結婚這套？」

也不知道是聽到什麼關鍵詞。

喻左傅眸光輕輕眯起，極輕地掃了一眼窗外，似是回味上一段記憶，耳邊的紅暈比剛剛看起來更紅。

眼底仿佛被回憶給抹上笑意，還閃過難以察覺的些許戲謔。他一隻手撐在了臉頰旁，另外一隻抬到沙發扶手上。

最高層落地窗上的

「至於聯姻……也確實能算相親認識吧。」

「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