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趙冕完全沒意識到問題出在哪兒。
「沒事沒事,我是羨慕你有福。」徐辛樹擦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
上聯數字一至七,獨隱去「八」,也就是忘八。下聯寫孔子人生八德,唯少掉「恥」,意思是無恥。
合起來,不就是罵趙冕「王八無恥」嘛。
而且這幅對聯用的還是綏朝專門用於祭祀的祭體書法寫的,把希望趙冕早日升天的心思展現得明明白白。
虧得趙冕還聽不出來,拿它當寶。
等等!祭體!
徐辛樹上揚的嘴角突然愣住,目光火熱地看著葉雲樵。
他他他?難道認識綏朝的祭文?
感謝老婆,這趟沒白來!
徐辛樹剛想說什麼,卻被趕到的方曼儀等人打斷。
她們擔心葉雲樵年輕氣盛、一時逞強,被趙冕為難,因此一包紮好傷口,就匆匆趕了回來。但等到靠近書桌,方曼儀看到了案上的字:「這字……」
她拿起葉雲樵剛剛寫的作品,與字帖仔細對比,是再難掩飾的震驚:
「一模一樣……筆鋒、力道、甚至連氣韻都不差分毫!雲樵,你怎麼會?」
葉雲樵頷首,想好了解釋的託詞:「父親從前也收到過一份……葉明景的字帖,他非常喜歡,視若珍寶。我幼時對書法也感興趣,就拿著那副字帖臨摹了多次。」
沈佩蘭向方曼儀解釋道:「他的父親是文物鑑定名家葉勛。」
「原來如此。」方曼儀恍然,點了點頭:「難怪你寫得這麼好,有這樣的家學淵源,確實不同一般。」
葉雲樵將話題一筆帶過:「方姨,您的手怎麼樣了。」
「沒事了,小傷而已。不過今天真是多虧了你。」
話音剛落,趙冕也從角落裡鑽了回來,臉上掛著勉強的笑意:「曼儀,怎麼樣,傷得不重吧?你不知道,剛剛真是嚇死我了。」
沈佩蘭毫不客氣地回懟:「還不是拜你所賜。」
趙冕被頂得啞口無言,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這裡這麼熱鬧,發生什麼事了?」一道爽朗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杜榮笑容滿面:「沈夫人,方夫人,晚上好啊。」
說著,他的視線落在葉雲樵身上:「這位是……」
葉雲樵皺眉,杜榮看過來的眼神有些奇怪。
看似春風拂面,卻宛若附骨之疽。
第11章
這樣的眼神,葉雲樵從前也在那些惺惺作態的大臣身上見到過。
看似謙和有禮,但骨子裡往往包藏著更大的野心。
沈佩蘭雖然心底不喜歡杜榮這人,但明面上仍舊禮數周全。
她介紹道:「杜董,這是知憫的新婚對象,葉雲樵。」
「噢!」杜榮聞言,誇張地拍了拍額頭,「瞧我這記性!葉先生還是我親自下帖邀請的,今日總算是見到了真人了。」
他說著,換上一副更熱情的模樣,邁前一步,向葉雲樵伸出手:「葉先生,初次見面,多有失禮啊。」
「最近忙於籌備宴會,竟然忘了準備見面禮,我的不是!下次一定補上,葉先生喜歡什麼,儘管說!」
葉雲樵跟他握了握手,力道既不過分,也不顯得敷衍:「杜先生客氣了,見面禮就不必了。」
「哎呀,葉先生這話可就見外了!」杜榮哈哈大笑,「以後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了,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
他話鋒一轉,又關心地問道:「聽說葉先生之前出了車禍?身體沒什麼問題了吧?」
杜榮怎麼知道他之前出了車禍?
葉雲樵頷首:「多謝杜先生關心,已經恢復了,無礙。」
杜榮點點頭,臉上堆滿笑意:「恢復了就好。葉先生年輕有為,現在又和知憫結了婚。」
他看向沈佩蘭,好似真心實意:「沈夫人如今有福氣得很啊。」
沈佩蘭只是笑,沒有再多言。
此時,有人附在杜榮耳邊說了幾句,杜榮點點頭,旋即舉起酒杯說道:
「今天天色已晚,改天若有機會,歡迎諸位到我家小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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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結束,外面果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連空氣中都透著一股濕冷的氣息。
一行人從大廳走出,沈佩蘭對葉雲樵說道:「你方姨今天受了傷,我有點不放心她,得先送她和觀安回去。我吩咐了車待會來接你,你就在這稍微等一會。」
她的語氣柔和了許多,比起之前明顯親近了些。
經過今天的事,她對葉雲樵的印象也好了不少。
葉雲樵因她的話語愣了一下,回過神,看了一眼雨簾,隨即點頭答應:「好的,您路上也小心。」
沈佩蘭轉身招呼方曼儀和觀安過來。
方曼儀臉色有些疲憊,但還是溫柔地對葉雲樵笑了笑:「那我們就先告辭了,謝謝你今晚的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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