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愣半晌,直到秦知憫再度開口:「怎麼了?上車吧。」
「啊?好。」
秦知憫抬高傘檐,葉雲樵緩緩走下台階。
一步、兩步,直到他低下頭,走進秦知憫傘下的世界。
兩人並肩而行。
「秦先生怎麼會來?」
「注意到外邊下了雨,就順路開車過來。」
「開車?秦先生自己來的嗎。」
「嗯,在屋裡待久了,也想出來透透氣。」秦知憫難得開了個玩笑,「你放心,我有駕照,車技也還過得去。」
葉雲樵被他逗樂,緊繃的肩膀也放鬆了些:「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注意到秦知憫將傘微微傾向他的方向,但雨珠被風吹散,零星落在秦知憫的肩上。
「秦先生,傘平些打就好,別淋到雨了。」
「沒關係。」
葉雲樵抿了抿唇,悄悄向秦知憫那邊靠近了一點。
儘量讓風雨不侵擾到他。
等到兩人走到車邊,葉雲樵猶豫了一下。
視線在前後排來回移動,最終還是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坐在後排,總覺得像是在讓秦知憫當司機,實在顯得有些失禮。
而秦知憫撐著傘,目光沉靜地注視他坐好,才輕輕關上車門,繞到主駕駛。
「哐。」
秦知憫收傘拉上車門。
車內的隔音很好,雨聲被隔在車外。
寂靜里,葉雲樵就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他深吸一口,壓下莫名緊張的情緒。解開西裝外套,搭在雙腿上,隨即側身去拉安全帶。
但手指在鎖扣上摸索了一會兒,葉雲樵才發現好像這個車子與別的構造不太一樣,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他正皺眉時。
「坐好。」秦知憫的聲音響起。
下一秒,他俯身靠了過來,修長的手指擦過葉雲樵的衣袖,熟練地抓住他身旁的帶扣。
兩人的距離此時靠得過分的近,葉雲樵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的沉檀香氣,與手串上的味道如出一轍。
秦知憫停頓一瞬,他的耳廓恰好掠過葉雲樵的側臉。
帶著微涼的濕氣,卻在一瞬間如火星般落在他的皮膚上,燒得葉雲樵呼吸一滯。
他下意識地側了側身,試圖拉開距離。但動作稍顯倉促,唇意外地擦過秦知憫的側臉。
世界好像在這一刻按下了暫停鍵。
葉雲樵怔住,連忙往後傾了一些,心臟猛地一跳,像是要衝破胸腔。
他低頭想要掩飾,卻連耳根都微微泛紅:「抱歉,我……」
秦知憫看起來沒什麼特別反應,幫他扣好安全帶後,偏頭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沒事。」葉雲樵強作鎮定地搖頭,手抓住安全帶,「只是,安全帶…沒弄明白。」
秦知憫淡淡「嗯」了一聲,似乎沒有多想。
但當他低頭啟動引擎時,嘴角卻抑制不住地揚起一抹弧度。
半晌,發動機的嗡鳴聲響起,車緩緩駛向雨夜的公路。
葉雲樵看向窗外,轉移話題:「外面的景色很好。」
但城市流光溢彩。
他只注意到車窗上的水汽遇冷,凝成水滴,沿著玻璃滑落。
他其實一點都沒看進去。
第12章
自從那個雨夜的意外觸碰之後,葉雲樵就一連做了好幾天的夢。
夢裡場景模糊又真實,將他想刻意遺忘的回憶不停加深。
朦朧的雨夜、清涼的空氣,和不小心擦過的那一瞬間觸感。
不行,不能想了!
葉雲樵猛然回過神,用力地搖搖頭,試圖甩開腦海中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理智回歸後,他打開了房門,準備出發。
今天他和徐辛樹約好了去考古研究所看青銅編鐘。
然而,房門剛剛打開,葉雲樵的目光就捕捉到不遠處——秦知憫的房間在同一時間也打開了。
不妙。
葉雲樵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下意識地就想關上房門。
但還沒等他來得及行動,秦知憫已經跨了出來,視線精準地落在他身上,語氣中透著自然的熟稔:
「阿樵,早上好。」
被點名的瞬間,葉雲樵莫名覺得像被抓包了一樣,硬著頭皮站在門口,連回應都有些僵硬:「早上好,秦先生。」
他說完,開始在心裡默默期待秦知憫趕緊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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