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這是個很高的工資了,阿樵果然很厲害。」
「……」葉雲樵沉默,有些無言以對。
剛剛楊秘書的匯報他也聽到了!
他終於沒忍住:「秦先生,這句話,您是認真的?」
秦知憫的回答多少有些哄小孩子了。
看著葉雲樵的無奈模樣,秦知憫忍不住輕笑出聲:「我是真心實意的,創造的價值不能單純以金錢衡量。」
他復又說道:「博物館離家裡不近,你以後上班怎麼打算?」
「這個,確實有點麻煩。要不然,還是找陳管家幫忙?」
他正想著如何開口找陳管家商量時,秦知憫卻打斷了他的思緒:「以後上班,你跟我一起吧。」
葉雲樵抬眼望著他:「跟你一起?」
「對,我開車送你。」
「不用了不用了。」葉雲樵連忙擺手,有些侷促,「你工作那麼忙,我不想耽誤你的時間。」
秦知憫整理好文件,站起身來,準備下班:
「這不算耽誤,我上下班有固定時間,車裡多你一個,也不會那麼無聊。」
葉雲樵張了張嘴,似乎還想拒絕。
但話還沒有出口,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他整個人愣在原地。
燈光驟然一閃,隨即徹底熄滅,房間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啪——」一聲輕響後,四周瞬間安靜得可怕,連呼吸聲都清晰得讓人心慌。
葉雲樵的身體僵住了。
與黑暗相伴的,永遠是鮮血和死亡的悲鳴。
他聞到黏稠刺鼻的血腥味,是與父母的屍體一同在漆黑里熬到天明,是恩師的屍體逐漸倒下、直至冰冷。
過去的苦痛一瞬間又在他的面前展現。
葉雲樵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逼近,沒有形體,卻重若千鈞。
而喉嚨也哽咽得發不出聲音,只餘喘不上氣的窒息感。
秦知憫掛上電話,得知是因為電路檢修跳閘,電一會就會恢復。
他察覺到葉雲樵的不對勁:「阿樵,還好嗎?」
他知道葉雲樵有黑暗恐懼症。
葉雲樵努力穩住情緒,聲音卻有些發顫:「還……還好。」
但這句話剛出口,他自己都能聽出虛弱的不堪,連說服自己都勉強。
秦知憫沒有再問,只是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光束在黑暗中劃出一道亮光,向葉雲樵所在的方向靠近。
葉雲樵聽到他的聲音,卻仍然感到無措。
四周的黑暗像是張巨大的網,將他死死困住。
他甚至不知道秦知憫此刻離他有多近,無法克制地屏住了呼吸。
忽然。
一隻手臂從側後方輕輕環住他,將他整個人拉入了一個溫暖而結實的懷抱。
熟悉的氣息籠罩而來,與此刻黑暗的壓迫感格格不入,卻又像一道無形的屏障,將那些恐懼隔離在外。
「別怕,我在。」秦知憫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葉雲樵的身體僵硬了一瞬,隨後感受到對方胸膛的溫度。
他閉上眼,屏住的呼吸終於順暢了些,手卻下意識地抓住了秦知憫的袖口。
像是抓住了漂浮海面的唯一浮木。
秦知憫感受到袖口被微微攥緊,輕輕拍了拍葉雲樵的背:「沒事了,阿樵,有我在。」
「啪——」
就在這一刻,電路恢復,燈光瞬間亮起。
熾白的燈光猛然掃開黑暗,葉雲樵條件反射地眯起了眼。
秦知憫的反應比他更快,抬手擋在他眼前,為他遮住了刺眼的光。
葉雲樵緩緩睜開眼,光線逐漸變得柔和清晰,心跳也終於恢復了正常。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才意識到自己還緊緊抓著秦知憫的袖口。
猶豫了一瞬,手指鬆開。
「不好意思秦先生。」
他只是有些害怕黑暗。
「沒事。」秦知憫頓了頓,像是刻意放慢語速,又像是在鄭重承諾,「以後黑暗的地方,我都會陪著你。」
葉雲樵微微一怔,抬眼看向秦知憫。
他的目光乾淨而深邃,沒有一絲玩笑的成分。
可這個世界上,又怎麼會有人永遠陪著另一個人呢?
這個想法在葉雲樵腦中一閃而過,但他沒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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