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不知撿的時候能不能避開豐楚攸,這東院的門她約莫不能隨便出,行動很不方便。
一股氣上頭,穆葭橫握簪子,對著東廂方向猛劃一刀,虛空劃在豐楚攸脖子上。
這一划快如閃電,空氣好似被劃出了一道口子,傾泄出她的憤怒。
討厭鬼!
次日雲銷雪霽,晴空萬里,穆葭因很晚才睡著,日上三竿了還沒起。
竟也沒人催她起床。
此時的長壽堂,炭火燒得旺。韋氏和甄氏倒是一大早就過來請安了。
往常這兩人見面,必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今日卻不得不坐下有商有量。
老夫人:「昨兒楚攸那孩子鬧一出,倒是提醒我了。穆氏既能搬去東院住,那金氏便也可以,一樣說是屋漏翻修沒地方住就是了。」
韋氏無所謂地喝著茶。
豐人豪不是她親生的,她向來管不住,那孩子要死要活非要與金嬙兒在一起,他爹都沒辦法,那她自然不說什麼。
今兒一早西院的丫鬟就來報,說三公子昨夜雖未與金嬙兒廝混,可兩人說話說到很晚才分開,豐人豪今早起床便晚了,差點誤了上學。
老夫人的意思,是趁這次穆氏搬東院,把金氏一起弄過去。
於韋氏而言,怎麼樣都好。
可甄氏不答應。
甄曼娘紅唇一撇,愁了臉:「那可不行的!來一個都夠嗆,還要再來一個,指不定又生出什麼事來。母親您也知道,我那兒子實在混帳,萬一又對金氏下了黑手,我如何同人豪交代。」
老夫人:「你好歹是她娘,楚攸這孩子嘴上忤逆你,可什麼時候當真跟你作過對。有你鎮著,他不可能對金氏動心思。」
甄曼娘自是不願意,眼珠子一轉:「我看倒不如把人豪弄過來住!」
話音剛落,韋氏擱了茶盞:「那怎麼行,人豪要念書的,若被那荒唐哥哥攪擾了清靜,得不償失。」
她倒也不是當真為豐人豪著想,只是豐人豪認在她名下,就算她的兒子,將來要給她養老送終的。
讓豐人豪過去,豈不是讓真母子在東院團聚。韋氏憋了這麼多氣,哪能叫甄氏順心,即便是損人不利己的事,只要能膈應甄氏,她也干啊。
老夫人怎能不知這倆妯娌談不到一起去,三兩句便拍板了:「這不是跟你們商量,我只是告知你們一聲。曼娘,你把你那院子西廂另一間房收拾出來,今兒就讓金氏住進去。」
甄氏昨兒才忙一陣,很是不願:「這事兒不跟人豪商量一下麼。」
老夫人垮下臉:「商量什麼商量,就得趁他不在,快刀斬斷。待他回來左不過是鬧上一陣,金氏人還在府里養著,又沒送走,他終究鬧不大。」
話音剛落,聽得門外傳來一聲不咸不淡的笑:「喲,我那院兒又要添人了?」
幾人循聲扭頭,見豐楚攸掀簾進了來。
他跨過門檻,手撐門帘,朝後看了眼。
穆氏跟在他的後頭也進了屋來,還是一襲素色衣裙,未施粉黛,不是是否跟在男人身邊的緣故,平白多了一分小鳥依人。
婆媳三人齊齊皺了眉。
這都快晌午了,才過來請安。來得晚也就罷了,還是一道來的,若是路上舉止親密,豈不是叫人嚼舌根嚼到外頭去。
穆葭也不想一起來的,擋不住豐楚攸非要跟著一起。
身不由己啊,莫怪莫怪。
屋子裡四張椅子,上首兩個是老夫人和豐九明的位置,即便空著別人也坐不得。下頭兩邊各擺一個椅子,是韋氏和甄氏的位置。
甄氏的位置下方,又擺著一個凳子。
這是豐楚攸的位置,他腿腳不好,特地給他添的。
長壽堂屋小圖個聚氣,冬天暖和,故而沒那麼多座位可以擺,小輩們來了都是站著的。
穆葭請了安後,就安安靜靜地站在豐楚攸後面。
韋氏眼睜睜看她站過去,臉色難看極了。
先前穆氏作為兒媳,都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今兒換了位置,若叫外人瞧見,不知要傳出什麼話去。
得虧老夫人這裡伺候的都是心腹,不會亂嚼舌根。
「你過來!」
穆葭聽得韋氏喊她,看看豐楚攸又看看老夫人,最後看看甄氏。他們一人一個表情,她便滿腦子漿糊,哪裡曉得自己站在哪裡才最合適。
「你過來啊!」韋氏又喊一聲,手裡的帕子捏出了深深的褶子,壓著火氣呢。
那……過去?
穆葭正要動腳,手卻突然被抓住,低頭一瞧,豐楚攸拽住了她。
「我要說幾遍嬸嬸才明白——她是我的。要不,我當眾宣布一聲,讓這府中上下幫你記著?」
韋氏恨得咬牙,不甘心地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卻默不作聲,撥弄著佛珠。
沒人替她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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