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人在一旁指點他都無法復刻，甚至大部分操作都是別人實施，他都能搞得一團糟，更遑論只是遠程單線教導，邊程將姜滿家中僅有的食材糟蹋得乾淨，最後也只有一盤炒焦了的雞蛋和賣相一般的炒飯，每一粒米飯上都好像裹著一層油，顏色也黃白不均。

這水平，比姜滿都不如。

姜滿看到餐桌上的兩份稱不上成品的成品，內心的猜測又確認了一分，她若無其事的走到邊程身邊，看他低著頭不敢看她，心下瞭然，「看來你和你的室友學得不太到位。」

「太久沒複習了姐姐，」邊程聞言抬起頭，擺上了習慣的傻笑，撓著後腦勺，「我去複習一下，下次，不，明天，明天我再做給你吃。」

姜滿卻沒有應答，眉梢輕輕向上一挑，「走吧，送你到地鐵站，你自己回去上課。」

「好的，走吧。」自以為逃過一劫的邊程鬆了一口氣，甚至都沒有分神關注姜滿，只想迫不及待地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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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滿來到醫院，看到了本不應該出現的人。

他穿著一件白色衛衣，一條黑色工裝褲，一雙黑白相間的鞋子，可能是因為身材和外貌加成，分明是最簡單的裝扮，依舊吸引了不少女生的目光。

姜滿停下了腳步，和他遙遙相望。她看著他一步一步緩緩走進，根本聽不到腳步聲在她的耳畔縈繞，隨著心跳的節奏，像是要走進她的心裡。

他站在了她的身前，姜滿仰起頭，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

「姜滿。」聞祈安認真地喊著她的名字。

距離好像太近了一些，姜滿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吵，她悄悄後退一步。

聞祈安沒有繼續上前，而是將手中與他形象不太想配的保溫袋遞給她，「給你準備的早餐，海鮮粥和可樂薑茶。」

姜滿並沒有接手，她揚著頭，只一眼就撞進了他眼神中的關心與不符合他年齡的執著，還有他的愛意，較邊程的更深更隱晦，「不打算瞞了？」

說他不應該出現，是因為聞祈安每次出現在她面前都經過刻意計算。按他的嚴謹，昨夜她和邊程一起，今天是絕對不可能一大早就出現。

而他不可能想不到，所以只有一個原因——

「嗯。」聞祈安果斷點頭，沒有絲毫猶豫與羞愧，「我不想只藏在邊程身後，藉由他的名義接近你，關心你，到頭來你還將我對你的所有喜歡劃到邊程身上。」

「這對我不公平，對邊程不公平，對你也不公平。」

「所以昨天也是你？」姜滿終於有機會弄清楚一切，「你怎麼知道的？」

「你之前和邊程聊天時我聽到的，昨天看你的樣子，再算算時間，差不多就是生理期了。」

「你不怕弄錯？」

「那又有什麼關係？」

姜滿的內心毫不意外被擊中了，就連她自己都需要手機才能記清自己的生理期，此刻卻有個人默默地記在了心裡，甚至今天準備的早餐也是為她的特殊時期特製的。

她聽見自己的心跳不斷快速跳躍，像是要迫不及待躍出嗓子，跑到他的心裡去。她的心跳擅自主張，好像在說「姜滿姜滿，他也喜歡你，他對你更好，和他和他！」

「所以，」嗓音有些干癢，她努力壓制自己不聽話的心臟，看著聞祈安的手依舊在身前，「前幾次也是你？」

「從第一次開始就是我，並且只有我。」聞祈安坦白。

「你拿走吧，」姜滿抬起頭，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內心並不如表現的雲淡風輕，「我就當今天什麼都沒發生。」

「為什麼？」聞祈安不再聽話，難得表現出強勢的一面，「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發生。」

「因為我現在是邊程的女朋友。」

「因為你是邊程的朋友。」

「那不是就可以了嗎？」聞祈安的聲音很輕，風吹散了他的話語，姜滿沒有聽清。

「嗯？」

「我說，」聞祈安嘆了一聲，拿著保溫袋的手又向前一些，「這一次你就收下吧，吃了身體會舒服一點，你還要上班。」

等姜滿反應過來時，保溫袋早已在她的掌心，她只能自我欺騙，騙自己是為了身體，為了工作，偏偏嘴上還要強調，「最後一次。」

聞祈安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揚起下巴，「去吧，趁現在還有時間。」

姜滿毫不猶豫轉身，很快就消失在門診大廳。雖然她早有猜測，可當真相毫不遮掩的平鋪在她面前時，她才發現自己並沒有辦法接受這一事實。

聞祈安看不見她的身影了，轉身離開。因此他也沒有看見姜滿去而復返的身影，她其實並沒有走遠，只是躲在了視覺盲區，一直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