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藍夏的管教比司崇輝還要嚴格。過分靠近她的男生會被他揍,甚至明明知道初一放學比高三早,依舊要求她在教室寫作業等他放學一起回家。
夏天天熱的時候,他會脫下校服外套扔給她,讓她幫忙拿著,見她穿得少明明很冷卻不吭氣的時候,也是這樣將衣服隨手一扔,丟給她一個字——「穿。」
藍夏每天會從書包里拿出情書,轉交給司宸,有時候只有一兩封,有時候是一小疊。
「姐姐們要我給你的。」
司宸看到這些每次都擰著眉轉身走掉。於是藍夏便將那些情書都收好放在一個老式的木匣子裡。
第二天有人來問起情書是否送出去。她不忍告知真相,只點點頭說,送到了。
別人再追問,她就說自己也不知道。
雨勢沒有減小的趨勢,噼里啪啦砸著屋檐。
藍夏覺得應該要好好向他道個歉。
「我不是故意的,今天起床後一直在畫畫,沒看手機,所以忘了你還在這裡等……對不起……」
說到後面,她聲音越來越小,逐漸沒了底氣。
司宸顯然沒消氣,連這句道歉的話都沒回,抬起下巴示意她看手邊的菜單。
「看看吃什麼,我沒多少時間了。」說著,司宸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
藍夏閉上唇,看起了菜單,然後對司宸招進來的服務生點了菜。
菜還沒上桌,桌面還冷著。
司宸收了電腦,指節輕叩桌面。
「你什麼時候有空,和我去把證領了。」
藍夏「啊?」了一聲,鬆開暖手的茶盞,低聲道:「我們可不可以和爺爺再商量一下?」
司宸抬眸,「你應該去找你爸,和他好好商量,而不是和爺爺。」
一副他是被她所迫的樣子。
藍夏噤了聲,如果找藍成文有用,她也不會回國了。
但與司宸多年未見,中間也沒有聯絡過,她和他已經失去了當年最自然的相處模式。比如從前她私下裡總是對他直呼其名,從不加「哥哥」這個後綴。叫哥哥還是她剛到司家的時候,那會兒還和他不熟。
她不再說話,因為現在她和他就不怎麼熟悉。
菜上得很快,桌面很快熱氣騰騰。
藍夏從司老爺子那兒回來的那天晚上,刷牙時太過用力,給自己戳成了口腔潰瘍,現在還沒好。
州城的菜式偏辣,藍夏每吃一口都是煎熬。
司宸看著她道:「看來已經不習慣吃中餐了。」
藍夏茫然抬起頭,解釋道:「不是的,我口腔潰……」
桌面一陣巨大的嗡鳴聲打斷了藍夏的話。司宸拿起手機看了眼,像是思索,還是接起電話,語氣隨意了些。
「你們先去,我坐晚一班的航班,嗯……好,不是,別瞎說。」
意識到真的耽誤了他的時間,藍夏低下頭不再說話。
這一餐飯吃得十分靜謐詭異,藍夏沒吃多少,司宸亦然。
藍夏圖方便,找服務生要了打包盒,準備把剩下的飯菜打包回去吃,一來她不愛浪費糧食,二來她畫畫的時候,吃的真的很隨便,能果腹就好,忘記吃飯更是常事,打包餐食為她解決了吃飯這個問題。
離開時,司宸提起她的打包盒走在她前面,藍夏拿著雨傘走在他後面。
他比以前要高很多,肩膀也寬了些。
出了飯店,夏日雨後的熱潮襲來,藍夏才想起今天吃飯,什麼事都沒有解決,可眼下,已經不是談話的最好時機,因為他要走了。
藍夏脫下西裝外套遞給他,「謝謝你,司宸哥哥。麻煩把我的菜給我吧。」
雨已經停了,檐下滴著一串成線的雨珠。
司宸陡然間感覺胸悶氣短,沒有接自己的外套,也沒有把菜還給她,徑直走向了一邊的露天停車場。
藍夏只好跟上去,後脖頸猝不及防被滴上兩滴清涼的雨滴,她縮了縮脖子。
到車旁,藍夏主動繞到副駕,等著他解鎖。
見他拉開車門,藍夏才跟著坐上去。車內有一股淡淡的柑橘香,是她很喜歡的味道,不由輕輕吸了一口氣。
司宸卻在這時開口道:「不好意思,委屈你了,我的車沒我哥的賓利坐著舒服。」
聞到好聞的味道的好心情就在此刻消失。藍夏瞥了他一眼,低聲呢喃:「陰陽怪氣。」
她壓根沒有注意到他的車是什麼牌子,這就是個代步工具而已。想到他大概是記仇上次司崇輝壽宴,她提出想讓司理送她回家而不是他這件事,頓時覺得他也太小氣。
車內小,兩人隔得近,司宸聽見了。
他反問:「嘀嘀咕咕什麼?」
藍夏不想理他,早知道就不和他見面了。青涵早和她說過,前任就該成為過去,而無法心平氣和坐下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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