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大娘和溫老頭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有點蒙，問溫玉情：「情兒，你這是做什麼？」

溫玉情頭也不抬，彎腰整理著行李：「石頭快要成親了，這間屋子就給他住，不要總是在雜物間睡了。」

木靈雪能坐輪椅後，小茹也推著她在溫家院子裡走動過兩回，這才知道溫家真的是太窮了。一共只有兩間正經的臥房，一間溫老頭和溫大娘住，一間溫玉情住。

石頭在鎮上做學徒，很少回來住，偶爾回來就和溫玉情住一個屋子。

這段時間木靈雪住進來了，溫玉情和石頭就一起擠在雜物間睡。幸好是春末，天氣溫潤，要是寒冬，早就凍出毛病來了。

木靈雪曾經旁敲側擊問過小茹，溫家這麼窮，她怎麼會願意嫁給石頭。

小茹羞澀道：「我和石頭的親事是溫家還沒出事之前就訂的。後來溫家出事了，我爹也猶豫過，可是石頭是個好男人。他很有擔當的，對我也很好，我就是喜歡他，我爹也就沒辦法了。不過石頭有一直在攢錢，想要自己修一個帶院子的小房子呢。」

小茹又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大概是溫夫人和溫老爺這幾年遭變故，但是一直辛勞，之前攢了一些錢準備修房子，全都拿出來救木靈雪了。

木靈雪的心有點複雜，她不太懂溫家這種舍掉自己的利益來救其他人的做法，難道僅僅為了要她嫁給溫玉情嗎？

現在看來，溫玉情一直是想把他的屋子讓給石頭的，這種溫家相互謙讓的親情也是木靈雪從未感受到，也從不理解的。她的認知里，人不應該是自私的嗎？想盡一切辦法滿足自己的利益才是她在木家的生存之道。

溫夫人和溫老爺，眼睜睜看著溫玉情一言不發，把東西打包背在背上，推著木靈雪就走。

兩老人家心中著急生氣，卻有沒有辦法，溫玉情說的對，石頭快要成親，總不能讓石頭在雜物間裡洞房吧。

原本兩老人是商量著，等石頭成親時，準備把自己住的臥室讓出來給石頭和小茹住，他老兩口自己去住雜貨間。但看溫玉情這舉動，怕是早就盤算清楚了。

木靈雪從頭到尾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這是溫家的事，和她沒有任何關係，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儘快養好傷，然後離開溫家，兩不相欠。

8.

第8章

牛家村離溫家不近，但是也不遠，剛好穿過小鎮，再行十里來路就到了。到了村口，小茹的舅爺已經歡喜的迎了出來。

老人家氣色很好，把溫玉情和木靈雪迎回村子，舅爺的婦人也迎了出來，是一個看起來有點精明的婦人。

舅爺家的家境比溫家殷實，一座四房屋子，一個溫馨的院子，屋子旁邊有一座獨立的雜貨間，和一個廚房連在一起。院子角落有一顆大大的枇杷樹，樹下一口水井，井上打著簡易的罩子遮擋落葉。：

院子另一個角落有一個小小矮矮的小棚，裡面居然是幾隻下蛋的母雞，還有一頭要下崽的母羊。

舅爺老兩口樂呵呵的在院子的石桌上接待了溫玉情和木靈雪，那老婦人上下打量了溫玉情，又打量了木靈雪一會，笑得很和藹可親：「溫家大郎剛成親，就要麻煩你們小兩口，實在是過意不去。」

溫玉情只是用嘶啞的聲音回應了兩個字：「無礙。」

舅爺呵呵笑道：「溫家大郎，我們一起去果園看看。」

溫玉情看了一眼木靈雪：「果園那邊，輪椅能走嗎？」

「可以的，可以的。」

木靈雪其實是很意外溫玉情會想推著她去果園。

小茹舅爺家的果園很大，品種也很多，有李子，桃子，青梅，楊梅。果園旁邊是一個小小的菜園，菜的種類也很多。溫玉情推著木靈雪跟著舅爺在果園逛了一圈。

木靈雪一直沒說話，但是心情卻止不住歡喜，她還是第一次這麼安靜的走在田園，吹著小風，感覺心靈都安靜了。

木靈雪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何不一直如此？她被自己的念頭嚇一跳，自己是誰，怎能有這樣的念頭，真是一下子沒出息了。

舅爺帶著他們溜達完，撓了撓頭，欲言又止，他旁邊的婦人暗暗碰了碰他的手臂，不斷的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