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雪說道。

「格西爾法沒再找你們？」沈若疑惑，「他也會忌憚塵沙十絕嗎？」

「忌憚談不上，但是應該不會想要樹敵的，因為在他看來，強大的敵人往往最後才出現，把天狐玉收集完整才是最重要的。」

天雪又拉著沈若聊了不少，但是沈若始終沒有承認他和天瀟之間有什麼事。

「算了。」天雪最後無奈地放棄。

「格西爾法也不過是候選者中的一位而已，他現在這樣的做法，就說明他認為有他的克星在，你著急什麼呢？」沈若說，「是還沒放棄成為賢明首領嗎？」

沈若現在已經有一些理解塵沙大陸上像天雪這樣的存在的想法了。

他過去不理解，是因為在母星地球的歷史上，但凡有這樣的天授詩或者神明遺蹟暗示天將降英雄於世，往往是因為有人有這樣的野心。

什麼魚腹藏書、什麼莫道石人一隻眼，從來沒有什麼真正的神明意志，那都是有人在量身定做。

所以天雪的性格看起來就不是能挑起天狐族重聚的樣子、兵王赫稀也不見得喜歡自己身上的重任，沈若在最開始的時候並不能理解他們。

但是現在的沈若已經開始能知道這一切的緣由，以及他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堅持。

他也並沒有非得要天雪回答，因為這個問題沒有答案。

要成為賢明首領，得對格西爾法取而代之。

格西爾法作為候選者，當他的烙印顯現的時候，天狐族的其他存在無法主動傷害他。

而個性高調的格西爾法，則乾脆把烙印印在了眉心。

要想正面擊敗格西爾法，對於天雪來說萬分艱難。

她要是還沒放棄成為賢明首領，只能期待有其他存在能夠把格西爾法解決，還要能夠讓她取得格西爾法體內的天狐玉。

能解決，並且有意願解決格西爾法的，大概率只能是其他的候選者，而天狐玉是其他候選者需要的任務物品，這根本就是個死循環。

沈若沒有送天雪，而是站起身來對她揮了揮手就走回自己的房間去，只留下天雪在原地沉思了很久。

天狐的思維並沒有那麼敏捷，格西爾法雖然是個暴君，但是就思維能力來說，已經比天雪高出了一大截。

他對整個天狐族來說，都是一個高山仰止般的存在。

天狐們不願意活在他的暴政之下，卻拿這個既成事實無可奈何。

現在，沈若的問題就已經把天雪給問住了。

她之前沒有仔細去想過自己是不是還有想法，只是覺得自己已經進入了塵沙十絕這個組織，昔日的部族也早已歸入格西爾法的麾下，她認為自己對這件事是不會再想了的。

沈若的一問，讓她也不由得問起自己，難道自己真的已經不再想了嗎？

一切行事中都帶有本能的天狐，最容易知道自己的本心。

只要放任自己去思考某件事，本能就能告訴他答案。

天雪也是如此，她潛意識裡不敢放任自己的本能，因為在她的眼中，格西爾法不是她能挑戰成功的存在。

然而沈若的話讓她不自覺地回歸到本能之中去，稍微一放任，天雪發現，她腦中不自覺地出現了自己去與格西爾法戰鬥的畫面，許許多多的天狐都在圍觀著他們。

想到這個場景，天雪全身都顫慄起來。

有恐懼，竟然還有一絲興奮。

她幾乎是一瞬間就能確定一件事，她仍然想成為傳說中的賢明首領。

靠自己是不行的。

這個念頭一起，天雪身上的顫慄就停止了。

她從自己想像的畫面中掙脫出來，因為她靠自己是不可能贏過格西爾法的。

明天就是赫稀族國家的建國慶典，她現在來這裡可不是為了和格西爾法一戰！

天雪拍了拍自己的臉蛋，讓自己冷靜下來。

第二天一早，沈若艱難地換好了靈赫給他準備的禮服，帶著金枝，前往指定的觀禮地點。

慶典的前半段，是兵王赫稀手持權杖，從宮殿區出發，然後穿過街道，來到一處很高的階梯。

順著階梯往上，就能到達新都城的高處觀景，也能在那裡接受熱烈的歡呼。

最後，從高處的另一頭離開，儀仗隊一邊表演一邊開路，到達宮殿區的另一側，這裡通往日後兵王赫稀居住的宮殿群，他以後的生活起居和會見來客都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