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殊若有所思地望了主位上的青年一眼,瞿鏡的位置不錯,是右下第一,所以他可以近距離的觀察秦政的神色。
秦政也不動聲色地和亓官殊對視一眼,隨後眨了下眼。這個動作又快又隱蔽,所以幾乎只有亓官殊一個人看見了。
亓官殊:「……」
好的,他確定了,這家夥絕對是認出他來了!嘖,瞿鏡到底給他作假了一個什麼身份,為什麼秦政一直在憋笑!
雖然有種「名聲被毀」的感覺,不過這種情況下,亓官殊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
秦政剛才對他眨眼,那就說明,這場集結了玄門各類大能的會議,一定有特殊的地方。
單一個異海有變和考場融合現世的事,還不足以調來這麼多人,除非,這件事事關整個玄門,而且,還正好是每一位玄門中人,都在意的事。
如今這普天之下,除了信仰問題,所有玄門人都會感興趣和參與談論的事,怕是就只有一個——新界餘孽。
秦政是想在今天,撕開這層遮羞布,把新界餘孽的事抖出來,從而肅清玄門!?!
亓官殊連忙低頭,生怕自己眼中波動引來旁人猜測,同時心裡也是湧起了萬分思緒,一時半會兒都纏繞在一起,理清不開。
這些年來,他以身死為碼,引出新界殘留在此界的渣滓露出馬腳,並且在【金瞳裁決人】死後的幾年間,新界的那群渣滓也確實都做出了一些「不菲」的「風光偉績」,引來了神庭和玄宗的注意。
只可惜,這些關注就像是鴻毛入水,雖然在面上起了波瀾,但這波瀾去的太快,儘管池水有所感,卻依舊無法引來池水的注意,只當是風過無痕,倒是讓新界餘孽們,因此鑽了不少空子。
而現在,秦政要做的,就是把這根鴻毛,沉入水底,攪了這一潭動盪。
只要這湖水亂了,那麼混水摸魚的也自然會更多。
他們要做的,就是在這背後當一隻黃雀。
線,只有放的長了,才有可能釣上來大魚。
新界如今在暗,那玄門就乾脆將計就計,藉助異海生變的風波,從明入暗。
大家皆在暗中,那誰才是最後的贏家,就說不準了。
亓官殊握緊雙拳,轉瞬又鬆開,與此同時,眼底的波動也重新歸於平靜,化作一潭深淵,沉下淩冽暢快。
新界。
亓官殊無聲默念這個字,一字一句間都是恨意和殺氣。
他靈魂分割了這麼多年,所受的一切苦,都是因為這群渣滓!如今,獵人和獵物的身份,終於要轉換了。
情緒翻湧間,一盞清茶便遞到了眼前,端著白玉茶盞的那隻手骨節分明,膚色勻稱白皙,與白玉放在一起,居然絲毫不分上下,沒有跌下顏色,反而因玉,更襯得這隻手如精雕藏品,尤其是這隻手的手腕上,還掛了一條精心編織的九股紅繩,顏色對比下,這隻手的驚艷程度反而更上一層。
「雅安蒙頂,上好的貢茶,嘗嘗?」
瞿鏡淡雅溫和的聲音從旁邊響起,雖半句未提安慰,卻字字都是關心。
亓官殊看了好一會瞿鏡的這雙手,感嘆一聲這麼漂亮的手不知道以後要便宜哪位,心底卻忍不住泛起一絲波瀾,端過茶盞,望向瞿鏡:「鏡老闆親手調的?」
瞿鏡應該也是沒有想到一向被稱「瞿老闆」,這會卻突然被叫了一聲「鏡老闆」。
瞿和鏡可不一樣,他一直認為,能夠以名相喚的,那關係都不是一般的。
雖然此時亓官殊在「鏡」的後面,加上了老闆二字。但是聽在瞿鏡耳里,就自動變成了【鏡】。
亓官殊也沒有管瞿鏡的反應,他只是心血來潮撩撥一句,沒指望瞿鏡會給他什麼回應。
此刻看著色碧清微黃,清澈明亮的蒙頂茶,忍不住挑眉一瞬,頂著背後商陸等人的灼熱目光,飲下了茶。
不錯,滋味鮮爽,濃郁回甜。
瞿鏡確實泡的一手好茶,再加上茶本來也有清心雅致的樂趣,喝下蒙頂後,亓官殊的心情也平復了下來。
當然,即便沒有瞿鏡的茶,他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平復下來。不過既然瞿鏡都給了,那他不占便宜,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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