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
他喜歡亓官辭。
他喜歡亓官殊。
不管是亓官辭還是亓官殊,只要是他,他都喜歡。
在瞿鏡回答完簡短的兩個字後,他喉間一澀,吐出一大口鮮血出來,讓他本就沒有多少氣色的臉,更加蒼白可怕。
秦政面不改色,眼神中的冷漠卻沉落了下去,一點點暈染成深淵一般的濃黑,看不清是什麼意思。
「喜歡嗎?」
輕到只有秦政自己一個人可以聽見的聲音響起,秦政放下茶杯,重新看向瞿鏡。
瞿鏡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倒在沙發上,看上去像是死了一般。
他頸側的鱗片依舊在跟隨呼吸的節奏閃爍著,秦政盯了這鱗片好一會,突然從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這笑容而起的一刻,秦政眼底的冰霜彷佛化為春水消散,他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瞿鏡身邊。
居高臨下地斂眸望向瞿鏡,如同大道無情的神明在俯瞰渺小的粟粒。
「希望你的喜歡,能夠配得上亓官給你的機會。」
……
當初從異海考場中出來後,亓官殊其實並沒有將身體的主導權還給亓官辭。
在亓官殊從秦政的房間中醒來前,他曾經去過一次玄宗,找過一次秦政。
他和秦政做了一次交易,只是這份交易在開始後,被亓官殊主動要求忘記了。
以至於後來亓官殊從秦政家中醒來後,什麼都不記得,還選擇讓秦政幫自己壓制胎光,重新讓亓官辭醒來。
秦政早就猜到亓官殊從異海中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找他。
於是,在亓官殊推開門的時候,秦政就已經準備好了茶具,等君到來。
提起茶壺,為亓官殊倒了一杯剛煮好的花茶,秦政淡笑調侃:「我的技術比不上瞿老闆,你將就一下?」
瞿老闆的茶藝,是玄門中公認的第一,更不要說瞿老闆的茶具和茶葉,都是專門精挑細選過的。
亓官殊當然聽得出來秦政話中的調侃,作為多年好友,他的心思,秦政當然能夠猜得出來。
亓官殊努力扯了下唇角,但還是沒笑出來。
「老墨,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坐在秦政對面,亓官殊端起茶喝了一口,秦政作為天行,自然少不了異人們的供奉。
這茶確實是好茶,不過總感覺缺點了味道。
看出來亓官殊眼底的沉默,秦政忍不住挑眉:「你後悔了?」
後悔明知道今年會有堯疆大祭,明知道今年必須回去,重新成為那位不可逾矩的裁決人。
卻還是在生辰前,放任自己跟隨亓官辭的想法,對瞿鏡動心了?
對於秦政開玩笑一般的質問,亓官殊只是搖了搖頭。
他從來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即便是在玄門大會上,用玩笑的語氣說瞿鏡是自己男朋友,他也沒有半分後悔。
他只是有些愧疚,明知道這份感情不可以存在的情況下,還是去撩撥了瞿鏡,等他陷入其中時,自己卻要抽身了。
可有的時候,亓官殊又會忍不住心思陰暗地想:這樣的話似乎也不錯,至少瞿鏡以後都會記得他,永遠忘不了他。
哪怕他會忘了對瞿鏡的感情,但瞿鏡的心,也永遠只能在自己身上了。
身為好友,秦政怎麼會不知道亓官殊現在的想法,他本來應該嘲諷回去,又或是順著亓官殊的話頭,調侃一番。
可是秦政知道,這背後不只有亓官殊要回歸裁決人身份這一點,瞿鏡那邊,也有了一份不得已。
秦政不能將瞿鏡身上的事告訴亓官殊,可他也不願看到自己好友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任由瞿鏡一個人去承擔。
若到時候瞿鏡死了,亓官殊就算已經抽去了情·欲所感,對他而言,也太不公平了。
或許是見過瞿鏡在考場中願意耗費靈魂力量,也要救亓官殊的場景。
或許是發現亓官殊寧願送出三層的鮮血,連法銅錢都分了一枚,也要護瞿鏡的秘密。
秦政突然想要自私一回,讓亓官殊多一個選擇,哪怕這樣做的後果,是自己違反了規則。
「亓官,如果有機會讓你和瞿鏡離開,不去擔任裁決人,你會願意嗎?」
亓官殊喝茶的動作一頓,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了一眼秦政,他嗤笑出聲:「老墨,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願意和瞿鏡離開?」
秦政深深望著亓官殊,意圖從亓官殊的眼神中找到些許鬆動的答案:「我以為你很喜歡瞿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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