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男人掃了一眼鏡面,並沒有因此生出任何心情的波動。
在樓梯口前站定,白髮男人再次開口:「你最好不要讓我親自上去找你,我的耐心有限,只給你三秒鐘的時間,如果你再不出現,我就直接拆了整棟樓。」
在聲音中加入了靈氣的力量,即便只是在樓梯口輕飄飄說了一段話,可這威脅的聲音,卻能夠清晰地傳入整棟樓的「居民」耳中。
大廳的燈光開始閃爍,像是突然短路了一般,在急促的抽了幾下後,一陣帶著些許腥味的風吹過。
腥風吹起白髮男人的額前的碎發,風意冰涼,行過之處,還隱約結出了輕薄的冰片。
亓官殊不為所動,等風停下後,樓梯間上,出現了一位穿著藏青色長衫的男人。
男人手中撐著一把白傘,傘面光滑剔透,看上去如玉石樣精緻。
傘面上刻著一條巨蛇,蛇瞳睜開雙眼,那雙眼睛翠綠碧青,是玉石,又生動極了。
男人面色有些病白,卻一點都不顯疲態,長發拖在身後,用一根墨綠色的髮帶,松松垮垮束起。
妖性十足,只看一眼,就忍不住脫口而出一句「妖精」。
男人眨了一下墨綠色的雙瞳,用打量的視線,將亓官殊從上到下掃視了一圈。
目光落在亓官殊手中提著的那把陌刀時,忍不住瞳孔一縮,展現出屬於蛇類的豎瞳。
青衫男人的視線始終停留在亓官殊陌刀上盤著的兩條蛇骨上,好一會,才心驚膽顫地問道:「敢問道友這蛇骨,是出自哪裡?為何它的骨上,有這樣古老沉重的威壓?」
對於男子的詢問,亓官殊態度還算不錯,他舉起陌刀,手指輕柔撫過蛇骨,動作溫柔宛如在與什麼親愛之人相處。
「這是老祖傳下來的,據說這上面的蛇骨,是來自洪荒之前的冥蛟,」亓官殊提到老祖的時候,神色之間化開冰霜,融為春水,語氣中的自豪更是掩都掩蓋不住,「岑先生跟腳為蛇,才會感受到冥蛟的威壓,但這終究只是枯骨一具,岑先生不必擔心。」
岑頌卿頷首,臉上的畏懼倒是稍微褪去了不少,可他還是忍不住有些害怕。
忍不住往樓上走了幾階,讓陰氣包裹自己,以遠離大妖的威壓,岑頌卿這才繼續開口:「不知先生前來,所為何事?」
「你這樓中,有一位從新界逃出來的叛徒,我要殺他,岑先生不會攔我吧?」
亓官殊提到新界的時候,眼底的厭惡根本藏不住,如果可以的話,他估計是想直接一刀劈了這棟鬼樓,直接一了百了。
可這畢竟是別人的地盤,他就算再怎麼權利大,也不能無緣無故劈了人家的地方。
也正是因為岑頌卿作為鬼樓新任老闆,沒有做過任何傷害普通百姓的事,亓官殊才會給他幾分薄面,沒有一上來就動粗。
新界的叛徒?
聽到亓官殊的這句話,岑頌卿的眉頭也不覺皺了起來,他沉默幾秒,也嚴肅了幾分:「明輝樓是已經發展出自身祟域的念祟,即便我現在是明輝樓的主人,卻也並不能完全操控它。
如果真的有那種雜碎,仗著樓中管理疏漏,逃了進來,那岑某,定當配合先生,將其捉出,給予懲戒。」
在大是大非上,岑頌卿還是非常理智的。
固然亓官殊上門找茬的事情,實在是有些不道德,可是如果這件事一旦扯到了新界身上,那麼只是上門找茬,也就不算什麼了。
只是岑頌卿有些疑惑,為什麼新界的人,會逃到明輝樓來。
明輝樓只是一棟鬼樓,還是一棟能力低下,居民溫和的鬼樓,除此之外,還在上京中,明確記錄到了玄宗特別關注文件之中,只要一有異動,玄宗那邊的人,就會立刻發現。
怎麼看,都不是一個合適躲避的地方。
「先生可知那位叛徒,現在所局哪號房間?是否需要岑某提前封鎖明輝樓,以防叛徒逃脫?」
明輝樓中的所有居民,都有屬於自己的房間,大部分時間,這些居民,也不會隨意串門。
可以說,每一個房間號,都代表了一位鬼居民。
只要知道房間號,岑頌卿作為明輝樓暫時的主人,就可以在第一時間困住居民,封鎖房間。
岑頌卿雖然有心幫忙,可亓官殊並不知道那位叛徒住在幾零幾。
他會知道有渣滓逃到這裡來了,還是因為之前在醫院的時候,他曾經在那些前來刺殺自己的鬼祟身上,留下了印記。
順著印記,亓官殊找來了這裡,並且,他也能夠通過這個印記,直接去鎖定目標鬼祟的位置。
他之所以一直沒有前往動手,也是在給那個家夥最後一個機會,如果那隻鬼祟不願意承這份情,也就不能怪他,不顧一面交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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