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界太平如此,瞿鏡如此,就連百里若,也如此。
「坐。」
忍著怒氣,亓官殊凝視著百里若,淡淡開口。
他是一個冷漠慣了的人,也是一個被人尊敬慣了的人。
在他的記憶里,只有他想讓別人如何,而這個人,絕對不可以反抗自己的話。
帶著命令的語氣,亓官殊冷下表情的樣子,實在有些讓人害怕。
百里若一愣,他心中惶恐,擔心少司官生氣,又隱秘間,有些不可言說的激動和興奮。
這樣近的距離,他可以清楚地看清少司官的模樣,也可以清楚聞到屬於少司官的清冷氣息。
指尖抽動一瞬,百里若依照亓官殊的命令,坐回了椅子上。
緊接著,他的心跳猛的一滯,隨後劇烈跳動起來。
他心心念念的人,他渴了多年的人,就在他的眼前,就在他的身前,為他清洗傷口,為他上藥包紮。
他只要一抬頭,就可以看清亓官殊的唇,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摟住亓官殊的腰。
這樣近的距離,亓官殊身上的冷香,似乎都在不經意間,落在了百里若身上。
百里若低著頭,不敢去看亓官殊的臉色。
他原本是打算讓自己冷靜的,可低頭的動作,讓亓官殊那勁瘦纖細的腰肢,毫無保留地撞入他的視線之中。
堯疆的服飾,很注重腰間的配飾。
皮質的黑色腰封束了一層,外邊還會搭上一條墜著銀鏈和鈴鐺的銀質腰帶。
層層疊疊的環繞,將亓官殊的腰線和腰圍,完美的展現出來。
在為百里若包紮的時候,腰部移動時,腰間的銀飾也跟著發出淡淡的鈴聲。
百里若的視線落在這腰間,像是被攝了魂一般,不受控的沉醉,沉溺。
只要他伸手,就可以摟住,他甚至可以想到,只需要自己的一隻手臂,就可以完整摟住眼前人的腰。
他可以直接用手掌,丈量出亓官殊的腰圍,或許還可以直接將眼前人擁入懷中,擁抱自己的神明。
少司官大人,一定是專門用來針對他的蠱。
讓他只是看一眼,就忍不住心生歡喜,從而心生敬畏,從而心生覬覦,從而心生貪念。
明知不可為,卻依舊甘願上癮。
有一道罪惡的念頭,在百里若的心口生起,並且越來越茂盛,幾乎快要衝破他的理智。
就在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打算放肆下去的時候,亓官殊離開了他的身邊。
「好了,你說說你,多大的人了,連個傷口都不會處理,幾歲了?」
收拾著紗布和藥瓶,亓官殊隨口問著,他只是有些無奈,都做到修羅位的人了,怎麼會連最基礎的包紮都不會。
剛準備伸手放肆,就被撤回了一個少司官的百里若,有些遺憾地收回手。
沒能實現小願望的青年,難得有些小性子上來,頓時有些不開心了。
他用手指扣著自己的護腕,悶聲回答:「19歲了。」
亓官殊:「…… 」
百里若:「…… 」
你還真回答啊?
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亓官殊扭頭看向不知道怎麼噘著嘴耍脾氣的百里若,雙手抱胸,笑道:「19歲啦,已經是個大人啦,不過,這麼算來,你得叫我一聲哥哥呀——」
「哥哥。」
所有的打趣和沉穩,都被百里若這一句平淡又滾燙的「哥哥」打碎,亓官殊臉上的笑容僵住。
不但沒有調侃到人,反而把自己折騰了個面紅耳赤。
哥哥這個稱呼,也不是沒有人交過。
鄔鈴兒從小到大,都一直哥哥、哥哥的叫他。
亓官殊以為這只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稱呼而已。
但不知道為什麼,從百里若口中念出來,他居然有些被燙到不知所措了。
「把衣服穿好。」
語氣乾澀開口,亓官殊淡笑轉過身去,蓋好藥箱,藉著去放藥箱的動作,讓自己的熱氣,散去一些。
真是瘋魔了不成。
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 如此孟浪了?只是一句「哥哥」,就險些潰不成軍。
真丟人。
百里若能夠憑藉自己,坐到修羅的位置,心思細膩,城府極深,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亓官殊的異常。
他只是默了一下,微微歪頭,如同犬類動物在思考問題一般。
很快,他的唇角揚起了燦爛的笑意,乖巧低頭,開始整理自己的衣服。
低頭穿衣,百里若無聲又喚了一次: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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