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嘴,一位身上衣服有些破爛,部分裂開的布條,都死死跟著幹掉的血液,黏在皮肉中的小男生,躲在用來裝菜的編籠里,聽著外邊那群人的說話聲,連抖動的弧度都不敢做大。
腳步聲和銀飾相撞的鈴鈴聲交雜在一起,看似熱鬧,但在小家夥的耳里卻如催命符一般。
他是被拐賣過來,聽賣他們的那群人說,他們這群人從中原送到這裡來,是專門要送去祭山神的。
其實也就是去送死的。
小家夥還在籠子裡的時候,就一直在計算著逃跑的事情了。
可惜,他一個人誰也不認識,周圍的這些孩子們,也都膽小極了,根本不敢和他說話,一天天的,就知道哭。
真是煩死他了。
呵,哭?
哭有什麼用,難道哭,就可以不死了嗎?
頸部松松垮垮圍著幾圈黑色布帶的少年,低下頭去,將眼底的神色,全部都掩藏下來。
他其實不怕死,可是,他也並不像就這樣啥都不是的死去。
祭品?山神?
他憑什麼要成為祭品,去供奉那些,他根本就不信,也完全不護佑自己的神?
所有的神明,都是愚蠢的人,自己安慰自己而幻想出來的謊言罷了!
少年一直都安安分分地待在籠子裡,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實在盤算著離開。
一路而來,看守的人員幾乎寸步不離,就怕他們逃跑。
嚴格的看守,讓少年也沒有辦法找到機會離開。
隨著距離中原越來越遠,周圍的環境越來越偏,少年的心情,也越來越低落。
看這樣子,他們是要被送去很遠的地方了,也不知道到時候,他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夠逃回去。
又或許,他可以在逃跑後,天大地大,隨便去哪裡遊玩?
少年在心裡構思著,終於讓他逮到了逃跑的機會。
趁賣家和買家雙方交接之際,直接抽了最近一個看守人的刀,仗著身體的瘦弱,在混亂之際,從中縮骨鑽了出來,少年頭也不回地就開始逃跑。
本來也不止他一個人溜出來,但其他人跑的實在是太慢,來了已經被殺害了。
少年不知道這是哪裡,所有人說著聽不懂的話。
穿著也比中原開放多了,銀飾鈴鐺什麼的,佩戴得到處都是。
衣服上,屋檐上,柱子上……也不知道,這個地方的人,到底是有多喜歡鈴鐺和銀飾?
甚至還有一些人頭髮是卷的,瞳色是異樣的,和他們的黑色瞳孔,完全不一樣!
怪人,怪地。
這裡到處都透露著古怪。
少年像是誤入狼群的小羊羔,他在完全陌生的環境中,毫無頭緒地亂躲藏著,他之前構思的那些逃生方案,全都在看清陌生環境後,消失得一乾二淨。
少年很茫然,他只知道,這群人很兇殘,只要捉到了叛徒或者奴隸,都直接現場處死。
他現在也屬於叛逃的奴隸,他不能被捉回去,否則,就死了。
少年跑的還算快,事實上,他對逃跑的功夫,簡直不要太在行,
從前在中原的時候,他就經常會被人當做沙包毆打,為了活下去,他只能不停地奔跑。
久而久之,他也就練就了一番逃跑,以及在跑路過程中,快速分析周圍環境,選擇最保險的路線的本領。
很快,少年就發現,這群人雖然在一家家的搜查,卻從來不會往北方的那處房子搜。
他想,那裡或許是什麼貴族的所在地,只要偷偷溜進去,應該可以暫時躲過一劫。
小心掀開籠子,就往最北邊的那棟華麗建築沖。
少年本來躲藏的很好,也沒有人發現他,可是他掀開籠子的這個動作,還是有些太莽撞了。
這地方飾品太多了,哪怕少年已經極力控制自己的動作和力度了,也還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一旁的鈴鐺,暴露了身形。
「他在這!」
少年雖然聽不懂,但卻可以從這些異鄉人的語氣中知道,他們在興奮——
所以,他頭也不回的就往宮殿的方向沖。
他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死。
其實在中原的那麼久時間裡,他早就覺得生活沒意思,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什麼值得他活下去的理由了。
但是,很奇怪。
就好像有一道聲音,一直在提醒他一樣,他還沒有遇見一個人,他還沒有找到一個寶物,他還有遺憾。
少年不知道自己的遺憾是什麼,可是,每當他準備自戕死一死的時候,總是會感覺到心臟的一陣酸疼。
他的大腦告訴他,他不想活了。
可他的心卻在反駁,他還要一個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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