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界太平愈發沉默,他緩慢放下遮住眼睛的手,回想著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又一次望向了手中的面具。
是面具中的殘留嗎?
這幅面具莫非是有主的?剛才的畫面,難不成是面具主人曾經的記憶?
看上去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此界太平想著,突然笑了起來,他帶著戲謔的目光掃了一眼面具:「這麼有意思的東西,當然是要孝敬給我的……好師尊啊。」
他的好師尊最近不是想舉行祭禮嗎?只是毀了所有祭品有什麼意思,亓官殊這麼在意祭禮,他怎麼可以讓好師尊「失望」呢?
如果在祭祀神明的典禮上,連祭司本人都除了差錯呢?
反噬一定會很嚴重吧?
被精心供奉的神明一定會很生氣吧?
那個時候,他的好師尊……還能靠誰呢?
被神明拋棄,被子民拋棄,徹底從高台之上跌入塵埃,祭典上走火入魔,最後還有誰能保住不可一世的大祭司呢?
只能是自己了吧。
只能乖乖對自己搖尾乞憐,祈求好徒弟的幫忙了吧?
嘶,只是稍微想一下,都讓人興奮呢。
此界太平的笑容越來越張揚,笑聲也越來越大,他不管這張面具從哪裡而來,只要能幫他達到目的就行。
大祭司用來祭祀的儺面,被換成一張未知安危,還殘留記憶的青銅面具,多麼刺激的場景。
心情逐漸愉悅起來,此界太平揮手在青銅惡鬼面上布下障眼法,讓它看上去和尋常的儺面相差無幾,準備等會拿去替換亓官殊的面具。
但在此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去做。
暫時放下面具,此界太平打開房間內的密室,端著一張小燭台,一路沿著狹窄幽閉的密道走到盡頭。
盡頭處是一件不算小的石室,裡面的陳設和百里若的臥房幾乎一模一樣,甚至更加精貴。
每一處地方都像是被設計者精心打造過的,此界太平可不是什么正常人,他只看一眼便知道,這間密室的設計之初,是打著什麼樣的不可言說念頭。
多適合金屋藏嬌啊。
只可惜,百里若想藏的人沒在這,現在倒是提前被他自己感受了一番。
此界太平帶著和善的微笑,緩步走到盡頭處,垂首看向被鎖在符鏈上,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地方,面部更是一片血肉模糊,勉強能看出來是個人的人。
他愉悅欣賞了一下自己的傑作:「多可憐啊,從高高在上的少司官,淪為連乞丐都算不上的東西。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你那好師尊……不,現在是我的好師尊——他可——
真美味啊。」
此界太平的話刺激到了被鎖住的人,符陣組成的鎖鏈劇烈晃動起來,呼吸都困難的可憐人,居然在此界太平的言語下,激動到握緊了拳頭,對著此界太平就是一拳——
他的四肢都被挑斷了經脈,尤其是手的位置,每一根手指都被殘忍地剔除了些許骨肉,不只是刀傷,還有燙傷,指骨隱約可見。
但他還是握緊了拳頭,要去揍此界太平。
此界太平嗤笑一聲,不動聲色後仰了些許,勾了下手指,符陣猛然收攏,並燒出靈氣所化的火焰,一路烤在百里若的身上,將他重新扯了回去,重重砸在牆壁上。
「這麼生氣啊?」此界太平笑著,眼裡全是冷意和痛快,「啊,你該不會還從來沒動過他吧?那可真是太好了,你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嗯……」
說到這,此界太平停頓了一下,閉上雙眼,似乎在回味著什麼,神情開始變得旖旎起來,好一會,他才繼續說道:「多謝款待,我很喜歡。」
「呵!——呵——」
百里若不顧身上的疼痛,掙扎著想要再次站起來,他眼中的恨意和殺意完全不加掩飾,他恨不得直接將眼前的此界太平生啖,挫骨揚灰。
可他現在經脈被廢,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像條流浪犬一般,扯著被煤炭損壞的嗓子,想罵一句王八蛋,都沒有辦法做到。
他怎麼敢!他怎麼敢!
他怎麼可以動亓官殊!動他的神,動他的……心上人!
混蛋!賤。人!去死!去死啊!
福至心靈的,此界太平居然從百里若的眼神中,理解了他的意思:「罵的真髒,嘻嘻,還好我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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