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行知看到雷嚴,一愣。
雷嚴看到胡行知,嘴角抽搐,這傢伙怎麼這麼巧這個時候過來了,這下他就是有心大事化小也……
也要掉層皮才行!
胡行知的目光轉從他的臉上看到了地上的沈見碌。
此時的沈見碌,衣服殘破且沾滿地上灰塵,雙眼緊閉,頰邊一把不屬於他的佩劍寒光爍爍。
胡行知沉默了,復而不可置信,指向雷嚴:「你,你,你……」
身後的兩個小傢伙大叫一聲。
胡行知:「我的徒兒!」
江清月和渚舟衝上前去,雷嚴不好為難小孩子,不得已讓路,讓兩個孩子跑到沈見碌身邊。
兩人抓住沈見碌的手就開始哭。
「大師兄你不要死啊!」
「大師兄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好好聽話,你不要離開我們啊!」
江清月和渚舟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幫沈見碌整理衣襟。
兩個小孩子中氣十足,隨從真正感受到,何為屬引淒異,哀轉久絕……
雷嚴:「……」
胡行知:「大徒弟!」
沒昏裝昏的沈見碌:「……」
誰來告訴他這是怎麼回事?
他只是想裝一下身受重傷,也不指望來的執法堂的人能起什麼太大作用。
怎麼這執法堂居然有眼力見了一回,要給他略微主持公道。
他這準備被送去醫師那躺一躺,結果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便宜師父居然突然來了。
還把師弟師妹帶來了。
雷嚴此時也心緒複雜,他就不該親自來,這胡行知一來,還拖家帶口,他要是不做點表示,肯定要鬧個沒完。
久違的頭痛再次席捲了他,和胡行知有關的就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胡行知慢慢走上前來,一副悲痛欲絕:「你們對我的徒兒做了什麼?」
雷嚴深感頭痛:「說是爆發了矛盾,現在兩個人都昏迷不醒。」
「怎麼可能!」胡行知根本不信:「我的徒兒品行我知道,怎麼可能與人發生矛盾,分明就是這個人圖謀不軌,要害我徒兒。」
隨從:「……」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師父上陣親自拉偏架。
雷嚴平心靜氣:「這一切都要等查明才能下定論,胡峰主,話並不能亂說。這兩個弟子都是各自峰中翹楚,心高氣傲難免有矛盾,傷了兩邊和氣,我們都為難。」
胡行知兩手一攤:「心高氣傲,我看那傢伙是眼高手低吧,八成是當初輸給我徒弟了,心有不滿,可憐我徒弟本分老實,被他傷成這樣。」
本分老實?
想到剛剛沈見碌的迷之微笑後秒倒地,隨從只覺得控制不住嘴角抽搐。
沈見碌裝昏聽到此處也忍不住耳朵發紅。
最後雙方交涉無果,兩個人齊齊被送去醫修地盤,躺板板。
裝暈真的很難,沈見碌只希望這裡的醫修不要拿出胳膊粗的針扎自己,讓他好好選個時機再醒。
師弟師妹在旁邊陪著,時不時抽泣一聲,他更慚愧了。
胡行知悠悠搖著扇子:「可憐我煉器峰氣數已盡,好不容易有了個弟子,如今還被奸人謀害……」
他看著窗外飄落的枯葉,就放佛看到了自己悲慘的一生,忍不住掩面抽噎。
負責接待的醫師也感到很無奈。
這都什麼事啊,突然送來兩個,不知道什麼原因受的傷,其中一個還是斷傳承很多年的胡行知的弟子,這不是給他們找事嗎?
如果可以,他們拒收。
而負責醫治景羽的老醫師一邊探脈,一邊沉思,沉思過後,他帶著身邊一群徒弟,用景羽做為例子,講解人體。
「嘖嘖,這年輕人不行啊,典型的氣血攻心,怎麼還有點腎虛啊?」
胡行知在旁邊看熱鬧不嫌事大:「小月小舟,看到沒有,嘖嘖嘖,年紀輕輕這麼多毛病,還想修道?」
沈見碌:「……」
千萬別來查他,他還想在這個世界混下去。
「嘖嘖嘖,妙,太妙了!」
老醫師不由稱讚。
雷嚴剛剛一直在旁邊看著,此刻不由疑惑:「禾醫師,怎麼了?」
老醫師一邊捋著那白白的山羊須,一邊感嘆:「我從醫多年,從來沒見過這麼完美的傷勢。」
雷嚴不解:「何如?」
禾醫師一邊指導弟子記錄,一邊向胡行知道喜:「胡峰主,你的徒弟某種程度應該還是很有天賦的。他和這位景弟子戰鬥數回合,景弟子身上百餘道傷口,通通避開要害啊!」
胡行知仿佛才看出來,驚訝:「這樣嗎?」
他看向沈見碌,一副心疼樣子:「唉,我的徒弟就是心善被人欺,他連發生衝突都會顧及著留手,不給他人留下隱疾,可卻被傷到至今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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