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蒼白, 眼神卻極亮極堅定:「我要讓靦南鎮所有人都看到,你們所敬仰的鐘家當家人, 到底被什麼妖邪占了身子。」
眾鎮民不解其意,才從光影中回過神來,就見到這一重大變故。
那鍾家向來柔弱的夫人, 為何突然帶著一隊人殺上祭台,就像變了個人,還說什麼要讓大家見識鍾老爺的什麼真面目。
鍾管家掙扎著:「夫人, 你這是在幹什麼啊!那是老爺啊!」
但是他的聲音淹沒在刀劍嗡鳴中。
蘭心持劍攻上祭台!
滾滾濃煙由白轉黑,爐中香已燃盡,她劍光一閃而過,直刺鍾老爺麵皮。
眾人驚呼。
那一劍卻沒能刺進去,鏗鏘金石之聲嗡鳴。
蘭心的確是很像是個弱女子,但此刻她持劍手臂的筆直,手腕的繃緊,告訴大家她這一劍並不輕。
但是鍾老爺卻無需任何外物。
一個人的臉,怎麼可能如此堅硬?
這並不好笑。
桀桀桀——
有詭異聲音狂笑。
狂風大作,黑氣與濃煙籠罩,鍾老爺渾身裹挾在氣浪之中,他的笑聲刺耳而極具迷惑性。
蘭心及時收劍,收回劍的腕骨顫抖,她身後就是鍾墨,雙目對視間一瞬情緒複雜,但她還是利落地帶著鍾墨翻下了祭台。
季潯不知何時也趕到,看著祭台上黑雲濃霧扭曲,不禁道:「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不光是他,此時場上所有人都想問這個問題。
剛剛蘭心那一劍,已經讓部分人有所懷疑鍾老爺。
此事這大風壓境,黑霧妖氣濃郁,他們深刻在血脈里,幾乎都要退化失去的什麼,似乎又慢慢覺醒。
他們仿佛能感受到什麼不一樣的。
好像是鍾老爺,但要好像大家都是。
這種不平衡從台上傳導到了台下,讓人痛苦不堪,已經有小孩承受不住,哭叫起來。
哭聲與嗚咽風聲中,鍾老爺,或者說妖王,才露出他的本來面目。
他半張臉都已經異化,另半張臉就像是毫無生機的樹木,空著一隻眼眶。
卻有濃郁的血色從另一隻眼睛的眼眶,如同血管蔓延眼下及脖子,他抬起手來,乾瘦的手臂如同朽木,卻便是殺機。
他一揮手,便打飛了幾個還在祭台要上前的手下。
他手掌前探,鋒利的指甲幾乎要割裂眼前人的喉嚨。
卻無需用力,他只是輕輕一握,就仿佛有什麼東西,無形中被他吸走。
他撒手,那人倒下聲音沉重。
卻已是一具乾屍。
那聲敲擊在了所有人心裡。
場面頓時亂作一團,鎮民恐懼的呼叫,孩童的哭喊,男人女人粗獷尖細的爭吵不絕於耳!
他們想要跑,要闖出這個祭典,場外卻好似被無形中一道陣法籠罩,將他們所有人都困在了這裡。
沈見碌抬頭,銀色劍文閃爍。
那是劍尊的劍意。
妖王扭了扭脖子,明顯的咔嚓聲,不是骨骼斷裂,而是這具身體實在是太老了。
他需要新的身體。
當初這一族在戰場上擊退了妖族害得他失去肉身,這麼多年,他借著這血脈不斷休養生息,才將從前的力量收回些許。
現在這具身體又不行了,好在,是最後一次。
等他將眼前鍾家後代的身體掠奪,徹底恢復,他就不再受限制,他可以抽走這裡存續的所有妖力,前往妖域。
這樣想著,他的心居然有些急切。
他迫不及待,他等這一天不知等了多少年。
所以他的目光越過蘭心,看向她身後的鐘墨。
他不是沒有想過此次祭典會出問題,數次祭典,今年紛爭不斷,他早有懷疑。
但他也確實沒想到鍾墨有問題。
不過那又怎樣,很快就要結束了。
這些已經失去先人傳承的傢伙,又能拿妖王的他怎麼樣?
他放肆大笑,空中無形的靈氣線紅絲環繞,載著妖氣源源不絕……
「你們現在發現又能怎麼樣?」
「這裡的所有人都不再是人,也無法成為人了!」
他伸手,極大的牽引力讓鍾墨向前,鍾墨神色痛苦,卻依舊沒有說一句話。
妖王嗤笑:「你不接受傳承又能怎麼樣,自作聰明!」
他要的,從來不是這個傳承儀式,他只是需要一個搶奪鍾家血親身體的合理機會!
鍾墨喘不過氣來,脖子連同臉通紅,妖王指甲伸長,就要刺入他的太陽穴——
有人卻再次出手。
這次,是兩把劍。
蘭心和鍾君都執劍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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