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心口不一地想，以後我還會壓上來的，一定！

他說話間呼出的熱氣，赤激得引鶴來敏感的耳朵像貓耳一樣抖動兩下，耳朵更紅了。

心率加快，砰砰砰，一下接著一下，急促有力，仿佛整顆心臟跳出了胸口，來到引鶴來耳邊。

像是掩飾一般，他被壓在身下的手緊緊貼著自己的身體，整個人都儘可能地縮起來。

況野忍住要脫下手套，揉捏他耳垂的想法，手掌撐地，拉著引鶴來起來。

引鶴來上身被拉起來坐在地上，就抽回被況野抓著的手，手忙腳亂地把臉上的護罩拉起來，把頭上的護眼鏡也扣上，背對著況野，抱著臉蹲坐在地上，一副很羞恥尷尬的模樣。

引鶴來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惡可惡。

討厭況野！

好尷尬好羞恥！

救命！

不想理他了！

引鶴來現在就像一隻掩耳盜鈴的兔子一樣，以為背對著壞人抱頭埋臉，就可以消失了。

況野覺得他這樣更可愛了，蹲在他身邊，戳了戳他的手肘，調笑著，「鶴來，對不起嘛～我剛剛也不是故意要壓著你的～」

「不是因為你壓著我，是因為你湊近我耳朵說話！」他的聲音悶悶的，聽著有點模糊。

「可是不湊近你耳朵說的話，就要貼著你的臉說了～」他悶悶地笑，聽起來壞壞的。

「才不是！你明明可以站起來之後說的！」

況野用手戳著他的手肘，語氣可憐兮兮的，「對不起嘛～我下次不貼著你耳朵說了～」，才不是，下次我還敢！

「哼！討厭你！」引鶴來的聲音在況野聽起來像是氣鼓鼓的，但又像是在和他撒嬌調情。

雖然他自我感覺像是在調情，但是現在他沒有什麼旖旎的想法，甚至有一點點慌張，「別啊！你都還沒說喜歡我呢！不可以對我說討厭，永遠都不要說討厭我，好嗎？」

引鶴來沒有吭聲，況野便一直就纏著他，圍著他不停地說著好嗎好嗎？

被他問得煩死了，引鶴來最後才悶悶地應了一句嗯。

「你說的，你要記住！你答應了我一直都不會說討厭我的，知道嗎？」況野還強行把引鶴來的腦袋扒拉出來，直視著他的眼睛笑眯眯地說。

他的眼睛閃閃發光的，笑臉燦爛，就跟他背後的陽光一樣，熱烈張揚。

引鶴來最後還是垂著眼點頭頷首。

「走吧！我繼續教你滑雪！」腦中想的都是，不討厭我就是喜歡我，喜歡我就是愛我！

他好愛我！

當然他在想什麼，引鶴來一概不知，只是看著被況野拉著的手，心臟跳得很快，一直平靜不下來，心裡亂糟糟的，好奇怪！

拜託，不要變得這麼奇怪，不要變得這麼陌生。

他，有點……害怕。

時間一點點過去，引鶴來在很緩和的斜坡上，也能保持住平衡了，動作也越發乾脆利落。

看到他這樣，況野很欣慰，把他帶上另一處更陡更長的坡，讓他滑。

不過這裡比較陡，看起來更可怕一點，引鶴來站在頂點有點猶豫，腳尖一直往下壓但是很快腳跟又壓回去，昭示著內心的糾結。

「別害怕！腳尖往下壓，用滑雪杖撐地控制方向！」況野踩著單板站在他旁邊鼓勵著他，「別害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你的。」

引鶴來喉結滾動一下，心一橫壓著腳尖，沿著斜坡滑落下去，腳上的平衡控制不好，手上的兩根滑雪杖卡頓感很強烈，他的視線控制不住地一直集中在腳下，集中在地上。

「看前方，不要看腳下，用你的腳控制速度，不要害怕！」

況野腳下的板子像是有生命一樣，總能精準停在他想停的地方。

他滑滑停停，小心翼翼，緊張兮兮，害怕他失衡摔倒，像對待易碎的瓷娃娃一樣。

引鶴來磕磕絆絆，很潦草地滑到底。

腦中復盤了一下，剛剛雙腳控制速度的感覺，規劃著名待會怎麼做。

緩和了一下緊張刺激的心情，又爬上去重新開始。

當然理論是理論，實操是實操，做起來沒有想的那麼簡單。

天邊慢慢抹上紅妝，橘紅的夕陽背對著雪道方向傾斜。

「再滑最後一次，就結束。」引鶴來抬起護目鏡，直視著況野，一會轉頭把面罩也拉了下來，長呼一口氣。

「好！前面滑了這麼多次，這次說不定會很好，按照前面的感覺來！」

況野說完就踩著雪板，扣下護目鏡，背對著他說，「這次我不在你身邊護著了，要小心，我先下去，在下面等你！」說完就溜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