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到最後就成了他口中那樣一個無用的廢人了呢？

三叔在那邊低聲說了一句, 「爸！」

但是他一點也不聽, 「這有什麼不能說，這個村子誰不知道你什麼都不會, 這麼大一個人連殺個雞都不行……」

挺可笑的, 奶奶的三個兒子竟無一人替她的爭論。在這麼多小輩面前，在小奶奶面前被這樣的數落, 他真的不知道奶奶是怎樣的心碎。

「沒有人說過長大就一定得會殺□□？你會嗎？你的兒子們會嗎？奶奶陪你這麼多年, 沒說功勞，苦勞總有吧？」

「你年輕的時候有給過她什麼？你現在又給過她什麼？至於在這麼多人面前這樣數落她嗎？」

「你這樣將奶奶貶得一文不值，那你呢？你除了事業有點出色外, 你又對自己的妻子承擔起多少責任？還有你們三, 就算事業再成功，也擺不脫你們就是孬種的事實！」

引鶴來罵完，就拉著引雁回還有他奶奶回去房間，一開始奶奶還不願意離開, 還是被引鶴來和引雁回強硬拖走的。

離開前引鶴來為了表達自己的態度, 還將客廳們砰的一聲關上了。

回到房間他才鬆了一口氣, 小心翼翼對她們兩個說，「沒必要聽那種垃圾話，清朝早亡了, 你們兩個都不要聽那種話。」

他奶奶剛剛在下面一周都一聲不吭，現在只是眼眶濕潤地朝他們兩姐弟看過來，「被說了這麼多年，也都習慣了。」

這句話很沉重，只說了這一句話，最後就以一聲沉重的嘆息結束了。

「奶奶，你要不要和他離婚啊？」

她只是沉默搖頭，「我年紀已經這麼大了，而且離婚很難看很丟臉的。」

引鶴來和引雁回對視一眼，皆看出雙方眼裡的無奈，他不明白為什麼不肯離了，離掉不是為了讓自己更幸福嗎？只是離婚而已，為什麼會丟臉，面子很重要嗎？留在這裡還會有面子嗎？

「不會的。你跟我們離開這條村，我們去外面的城市，大家都不認識，不會丟臉的。」

「去外面？可是奶奶不識字啊，也沒有錢。」

引鶴來說的信誓旦旦，「不識字沒事的，外面有很多老人學校老人大學，我們可以現在去學，而且我有錢，以後也會掙很多錢的，我養你。」

「你自己的錢你自己留著娶媳婦，奶奶不用你的錢。」

「我以後不結婚的，不娶媳婦，你不用擔心這個。」

奶奶一副受不了的模樣，「為什麼不結婚？人一定要結婚的，小雁，小紅，你們一定要結婚啊？這世界上有誰不結婚的？」

「奶奶，為什麼大家都會做的事，我們就一定要照葫蘆畫瓢做呢？人家是為了幸福而結婚，不是為了結婚而結婚。」

「為什麼不結婚呢？」她還是不能接受。

最後引鶴來還是決定告訴她，「奶奶，可能你接受不了，可能你會很震驚，我會告訴你，但是你不要生氣。」

「我有喜歡的人了，他是一個很好的人，但是我們不能結婚。」

「為什麼不能結婚？小紅這麼好，如果她也好的話，為什麼不可以嫁給小紅？」她情緒很激動，抓著引鶴來的手臂晃著。

引鶴來只是搖搖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等奶奶的情緒恢復平靜後，引鶴來送她回房間休息，回房間的時候，看到姐姐還在那等他。

引雁回看到他立馬笑眯眯道，「那人是誰啊~是小況嗎？你真喜歡他啊？那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呢？」

「喜歡是一回事，在不在一起是另一回事了。」

「吼~都喜歡了，在一起也沒關係啊？談談戀愛怕啥？」

引鶴來只是搖搖頭，「我想要可以一直在一起的關係，和諧的，有愛的。」

引雁回還想開口說什麼來著，就被敲門聲打斷，引鶴來站起來打開房門，只是對出現在這裡的人有些意外。

他拉開房門，說了一聲進，便找出一張椅子讓他坐。

顧玉清擺擺手，「不用坐不用坐，我就是過來說聲對不起的，就是我媽今晚說的話……」

引雁回直接打斷了，「你媽說的話，你來道什麼歉？」

「畢竟她說的話太……沒有禮貌了。」

「我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引鶴來他們也明白，顧玉清其實也沒做錯什麼，只是身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