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相和陳士德弓著身子應下。
「王爺,吾兒可......」
「陳公子乃孝子,他的傷本王派人治療,另外也會奏請父皇加以獎賞。」邵祁笑容里透著算計,「大學士放心將令郎交給本王吧。」
陳士德微愣,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王依妍忘了自己是怎麼走出那個房間的,回到房中還沒站穩,小腿就支撐不住整個人摔在地上。
她沒敢點燈,黏糊的液體順著眉梢留下來,暗中只覺床頭坐著一個人,膽戰心驚地看過去果然瞅見一個黑影正站起來。
「你......」王依妍本就沒緩過來,嚇得張不開嘴。
「太子殿下要見你。」那人淡聲道。
沈盡歡決定去一趟鳳儀宮。
司徒月流產不是稀奇事,被囚禁就蹊蹺了。
她是何等人物,司徒家又是何等權柄。
徐靜媛和司徒月關係密切,燕帝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怎麼會下此狠心。
阿清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說是後宮之中妃子爭寵之類的話。
天還沒亮,沈盡歡就爬起來準備進宮。
鳳儀宮成了冷宮但周圍侍衛卻比之前更多,不禁讓人生疑。
沈盡歡在侍衛換班的時候潛了進去。殿內早已沒有丫鬟嬤嬤,空蕩蕩的不再金碧輝煌。
偏殿亮著微火,又響起細小的嘈雜聲,沈盡歡上前掀了帘子,正對上一張俊氣的臉。
「阿炎?」沈盡歡低呼。
邵焱也似乎沒想到這時候會有人進來,二人相視呆愣了片刻。
躺在塌上的司徒月淺淺一笑:「盡歡,過來。」
沈盡歡走過去,怔怔看著司徒月。她離宮之前還是富態,而今瘦的不成人樣。
床前桌上擺著一碗冷卻的米湯,可以想像平日是怎樣的待遇。
「怎麼會這樣?」沈盡歡上前抓著司徒月的手,手心被關節磕的發毛。
張揚跋扈的司徒月在此刻非常安靜,兩眼沒有任何光亮,她看著沈盡歡時才有些神韻。
「風若呢?」沈盡歡進來到現在都沒有看見伺候的人,隱約猜到了什麼。
司徒月道:「被王玉殺了。」
「玉夫人為了自己的孩子竟然......」沈盡歡恨道。
司徒月搖搖頭:「我的孩子不能孤零零一個人上路,於是我把她的孩子也奪走了,我不虧。」
這才是司徒月。
沈盡歡看向阿炎,他還是他,不過就是多了個封號。
「我沒想到這輩子還能看見宜妃姐姐的孩子。」司徒月招邵焱到床邊,握著他的手。
「我第一次見你時,是在宜和宮的門縫裡,宜妃抱著你坐在樹下叫我過去玩兒,你去齊國當質子那幾年我眼巴巴陪著她等,結果她狠心走了,你也沒回來。」司徒月嘆了口氣。
邵焱抿唇。
司徒月又道:「我剛進宮那年還未封貴妃只是個貴家新人,承恩殿有個曼妃,我和她素來不和,她自己通姦小產還要賴在我頭上,皇帝當時沒見過我便隨著曼妃把我丟進冷宮折辱,是聞皇后、靜媛還有宜妃好了好大力氣才將我拉出來。」
沈盡歡面容一冷,「聞皇后。」
司徒月笑了,「她可是個善人,聞家和司徒家井水不犯河水,她倒肯日日照顧我。」
沈盡歡猶豫一瞬,被司徒月看穿:「你是想問她是怎麼成為宮中禁忌?」
「嗯。」
司徒月看著床頂道:「我一直以為害死宜妃、皇后的是和梁侯府有關的嬪妃,那年我殺了慎王的生母逼她寫下罪狀書,又把邵祁拉下台,她死前說殺聞皇后的另有其人,又說......我的結局定不會好過聞皇后,當時哪會懼怕這等詛咒,現在才明白過來,原來她說的都是對的。」
「什麼意思?」沈盡歡半張著嘴,心裡萬分迫切的想揭開那個禁忌。
「聞皇后是他的結髮夫妻啊,我羨慕他們的帝後之情,誰想結局是如此骯髒......皇后的弟弟奪權在先,他甚至沒有過問皇后......就要了她的命,最後還要與她同葬帝陵,想想就令人作嘔。」
「這座宮殿都是皇上的,他是北燕的天地,要誰的命都是理所應當。」
「他奪走了元嘉,不讓靜媛看我,又借王玉之手將宮人屠盡,把我囚禁在這裡自生自滅,不顧一點情分,像不像......像不像聞皇后的結局?」
「我豢養死士,監視他,監視梁侯府,監視百官群臣,我以為把他死死拿捏住了......結果我反成了他的掌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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