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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的石頭落地,蘇梔幫謝衍知蓋了蓋被褥,指骨不小心觸碰到謝衍知胸前那一道陳舊的傷疤。

蘇梔動作頓了頓,「這是,什麼時候留下的?」

元翊看了一眼,「是世子十一歲在南疆的時候,蠻族調虎離山,侯爺追殺逃兵,世子帶領我們,誓死守衛南洲百姓,一人深入敵營燒了敵軍的糧草,與敵軍廝殺留下的。」

蘇梔很平靜的看著他,眼神自始至終沒有變化,可心底,卻暗啾啾地揪成了一團。

指骨向下輕輕划過,停在另一道傷疤,又問「那這道呢?」

元翊頓了一會兒,才道「世子十二歲那年,謝家軍里除了叛徒,侯爺被困在古勞山,無水無糧,世子整整五日不眠不休,終於帶著我們突破重圍,卻不想被叛徒鑽了空子,幸好世子武功高強,只是被…刺了一劍……」

只是被刺了一劍…

蘇梔看著那道傷疤,那時傷口有多深,才會到現在都猙獰。

蘇梔什麼都不說,只是鼻尖有點紅,幫他把被褥拉好。

良久,元翊端著盆出去,剛交給屬下,就見蘇梔後腳跟了出來。

「姑娘,還有事需要我做嗎?」元翊問。

蘇梔關上房門,「今日,是怎麼回事?」

按元翊所說,那樣的情況謝衍知都能活下來,如此簡單的一件事,不至於讓謝衍知受了傷。

還是…

她想到了那個一閃而過的青色身影。

元翊抿抿唇,「原本,我們拿了帳單出了密室,都很順利,可有個男人突然從另一間有亮光的房間出來了,我們躲得好好的,以為成功躲過去了,沒想到那個男人忽然轉頭看向了躲在暗處的一名暗衛…就動手打了起來。」

「所以,謝衍知就受傷了?」蘇梔問。

元翊搖搖頭,「不是,原本我們都從酒樓里出來了,可那個男人緊隨其後,提劍朝我…沖了過來,躲避不急,幸好世子替我挑開了劍,卻不想,劍刃還是劃到了世子。」

元翊低下頭,他和元澈自幼陪伴謝衍知長大,自然也知道,謝衍知嘴硬心軟,面上對待自己沒句好話,實際上心裡還是牽掛著自己。

但元翊沒想到,謝衍知會在那個時候衝上來。

蘇梔聽完話,沒說什麼,只揮揮手讓元翊下去吧。

楊帆端來了煎好的藥,蘇梔道了聲謝,進了房間。

房間內藥香四溢,酸澀苦口,蘇梔坐在床榻前,小勺小勺的餵著謝衍知用藥。

謝衍知靠在軟枕,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心裡卻軟軟的,看著蘇梔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替自己吹涼餵給自己,謝衍知不免覺得這傷受的還挺值的。

其實原本謝衍知就挺清醒的,被蘇梔扶著進了房間以後,又感受到嬌嫩的指尖不經意划過了自己的胸膛。

隨後,聽見蘇梔問自己身上傷疤的來源。

指骨划過的感覺還不錯,痒痒的,想刻意調情的羽毛擦過。

聽著蘇梔的話,謝衍知猜不出她的心中所想,等到蘇梔出去,謝衍知才坐起來靠在床頭。

沒想到蘇梔又端著碗回來了,謝衍知面不改色的對她道謝,蘇梔許是心中也有事情藏著,沒覺得有什麼,只當是謝衍知醒了。

「帳本拿到了,

可是,也被雲行令的人發現了,想靠這個收權,是不是不大可能了?」

畢竟雲行令的人又不是傻子,早就趁著現在為數不多的時間,開始偽造帳本了,到時候還能反咬一口污衊。

謝衍知開口喝下餵過來湯藥,藥有些苦,謝衍知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咽下去,「嗯。」

蘇梔又問「那怎麼辦?拼了命拿回來的帳本,總不能毫無用處吧。」

謝衍知聞言挑了挑眉,他不知道元翊是怎麼和蘇梔說的,不過聽蘇梔這個語氣,怕是元翊添油加醋的故意嚇她。

其實,謝衍知知道那劍哪怕劃自己一劍也不致命,只不過,如果直直的刺入元翊胸口,可就不好說了。

不過,蘇梔都這麼想了,謝衍知也沒多費口舌的解釋。

「無事。」謝衍知想了想昨夜那個身影,「那些人沒看到我的臉。」

蘇梔頓了頓,白玉勺頓在碗中,「你是說,你還想把這單生意做下去?」

「為什麼不做?」謝衍知抬了抬下巴,示意蘇梔繼續餵藥,「雲行令來往生意的人不少,哪怕是同一時期,也不止咱們一單,他們怎麼會知曉,究竟是誰動的手?」

「那萬一,他們寧願不賺錢,也要保全自己又該如何?」

「不會的。」謝衍知眼中閃過暗茫,「朝廷想要打壓他們收權,他們只有一條路可走,就是賺錢,手中有足夠的錢,才有讓朝廷忌憚的本事,才能保全自己。」

只是,想到昨夜那個刺傷自己的男人,謝衍知眼神沉了沉。

沒看到臉,但武功不差,最後也不是衝著元翊而去,而是想毀掉帳本。

果不其然,謝衍知養了幾天傷,派去盯著其他幾家同時和雲行令做生意的手下就回來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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