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皺起眉:「罵你?」
這明顯不是件愉快的事,所以魏謙只是含混地說:「總之,他用五分鐘論證了我是個天上有地下無的混蛋,然後他就跑了。」
孟初望著他精彩紛呈的臉色,想起那一天之後,他再也沒來找過自己,也許並不是因為自己沒有利用價值了,而是因為看見自己,就會想起這個同樣尷尬的場景——被喜歡的人一頓痛罵。
魏謙調整了一下墨鏡,望了孟初一眼:「嗯……你弟弟他現在好嗎?」
「他工作很忙,」孟初警惕地望著他,這人該不會余情未了吧,「我很久沒聯繫上他了。」
「這樣啊,如果見到他,替我向他問好。」魏謙說了這一句,就匆匆回到了纜車上,看起來只是客套話。
世上有些事很奇怪,好像有無形的絲線,冥冥之中牽起因果。剛剛結束這段對話,孟初的手機就震了一下。
他拿出來,看到一條新消息:
好久不見,哥,我來林城了。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會開始副cp線,它對主cp感情線沒什麼影響,但是對主劇情線有影響。
以及弟弟是受啦(攻還沒出場)。
所以之後副cp視角為主的章節我會直接用「附錄」做開頭,大家想跳可以跳。
PS:大家不要擔心,作者不會因為任何說「棄文」或者「不喜歡」就受傷的(也不會因為任何意見就改文)。既然文章發出來了,那就默認需要接受所有人的評論,作者是有心理準備的。我更擔心的是,有人說不喜歡之後,喜歡的讀者會抱不平,然後開始吵架——每個人的想法不同很正常,大家就專注自己喜歡的部分,和和氣氣地看文,不同意見就當沒看到好啦。
第38章 附錄一
齊椋走進「鐵鏽」酒吧時,剛好是晚上九點。
今天黃曆上大概寫著不宜出行,拖車的單子一個接著一個,他剛剛把一輛撞癟了車前蓋的寶馬拖到修理廠,回去看了眼床上的父親,就匆匆趕來上晚班。
連續出車的疲憊,讓他總有種往下墜落的感覺。他望向酒吧的小舞台,那台子是半圓形的,"Love"的霓虹燈管只剩前三個字母苟延殘喘,店主卻遲遲不換。每次吧檯無人點單,齊椋想放空的時候,就會盯著那個黑暗的e。
那是他漫長的一天裡,難得的休憩。
另一個侍應生把酒送去卡座後,端著盤子,靠在吧檯上,神神秘秘地叫他:「齊哥。」
其實他年紀最小,可是因為塊頭大、不苟言笑,其他侍應生不敢喊他「小齊」,謹慎地加了尊稱。
大部分時候,他並非故意冷漠,只是太睏倦而已。
比他大的弟弟進一步靠近:「聽說今晚要來新的駐唱誒。」
齊椋沉悶地「嗯」了一聲。
上個歌手走了快一個月,店主才補上,大概是終於決定振興這不景氣的生意。
他冷淡的反應,並沒有減損侍應生的興致。「他來面試的時候我見過,長得……誒,他來了。」
齊椋無意配合這莫名其妙的激動,可對方死拽著他的胳膊,他只得抬起眼,望向走進門的人,一看就愣住了。
那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裁剪得非常合身,勾勒出引人遐思的腰線。琥珀色的光點從他臉上一晃而過,隨即,那側臉又隱沒在昏暗的光線中,只剩一個剪影。
他的臉的確引人注目,可是,齊椋盯著他,並非出於這個原因。
齊椋之前見過這個人。
那次見面時,對方可不像現在這麼人模狗樣的。他趴在一條綠化帶上,頭埋在草叢裡,渾身散發著濃重的酒氣,旁邊還堆積著一攤嘔吐物。
當時是一大早,再加上那一攤污穢實在不堪入目,無人上前幫忙。那人就孤零零地倒在那,如同每一個無家可歸的醉鬼。
齊椋驅車路過,再三猶豫,還是停下車,把人送去了醫院。當時他正急著處理一個拖車的單子,把醉鬼交到醫生手裡就跑了。
這只是他暈頭轉向的生活中的小插曲,沒想到能再見到那個人。
對方坐在舞台的高凳上,身後映著破損的霓虹燈光,跟那時完全不一樣了。
齊椋望著他拿出吉他,彈出第一個和弦。
齊椋從小喜歡聽歌,原先是愛好,後來是避難所。白天,奔波在路上時,音箱裡流淌出的曲調,是他唯一的慰藉。他自認遍覽中外歌壇,但這首曲子完全不熟悉,大概是那人原創的。
歌詞半中半英,歌手的嗓音溫柔而清澈,詞句也很好辨認。
童年的幻想地圖早已失落,(The map to wonderland's in a forgotten tongue)
指南針的終點只餘生存。(And compass needles all point "survive")
齊椋忽然心裡一震。他望向那人低垂的臉,然而,沉浸在音樂中的歌手,只能讓人看到睫毛灑下的陰影。
吧檯響起粗糲的聲音:「來杯哈啤。」
齊椋猛然回神,眼前是顧客不耐煩的臉。霓虹燈光暈的殘影褪去,酒杯在吧檯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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