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七百五十六次,轉化依舊沒有成功。
「壞傢伙們都走了。」轉化不成功,祂依舊不曾氣餒,只是不停將冰涼的吐息落在饅頭的耳畔,引動另一種火焰燃燒,「饅頭哥哥現在可以給我錢。」
祂很理智,當著一群毛絨絨的面,很多事情不能做,但是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少頃,被滿足過的洪晨雨,坐在風滿樓的大腿上,思緒蹁躚。
只有他們兩個還不夠。好像還缺了點什麼。
懷裡空蕩蕩的。
這個想法剛剛在洪晨雨的腦海中.出現,毛絨絨們就感到很不好,不約而同地小爪子打擺。
父親想要撫.摸他們的皮毛。
若是在以往,父親的撫.摸固然讓他們感到痛苦,但因為能夠獲得大量的熵,大家都是搶著做父親的暖手寶的。
但是當暖手寶也要看時候。
要在父親和這個饅頭親密的時候,被夾在中間。
這是身心皆受創、損己利他的酷刑!酷刑啊!
這福氣哪只毛絨絨都不想要,於是他們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腳,都想將其他毛茸茸丟到父親身邊,保全自己。
推搡之間,璇姬憑藉狐狸蓬鬆身體的微妙優勢,拼盡全力,終於把好哥哥千秋丟了出去。
洪晨雨隨手接住毛茸茸,在懷裡盤著,坐在風滿樓腿上。
祂靜靜地看風滿樓喝酒,手指埋進小東西的絨毛里,面帶微笑。
千秋最近被擼毛的頻率過高,已經被盤得生無可戀。
風滿樓覺得這樣的洪晨雨挺可愛,於是他含一口酒,嘴對嘴去喂,要他咽下。
而後,又從桌上摸了根嶄新的筷子,沾上少許酒水,伸到白爪小黑兔跟前,語氣和藹,像是在逗孩子,「小傢伙,你要不要?」
被擼毛擼到沒脾氣的千秋,眼睛亮起來,終於有了生氣。
他早就聞到了,這間酒肆里所有的酒,其實都……
身為神族,有幸喝一口,能得到說不盡的好處!
然而,白爪小黑兔並沒有機會點頭。
洪晨雨不需要刻意想什麼,只需要擼毛的動作微微用力。
千秋先前在文軒處體會到的、靈魂都被切割為熵的極致痛苦,他再次體會到了一遍。
須臾過後,白爪小黑兔劫後餘生,白抓小黑兔腦袋搖的像撥浪鼓。
場間三個個體的氣氛很詭異,但至少表面上看,確實很像是相親相愛的一家。
神族……神族才不羨慕呢。
錯失父親懷抱的璇姬,一邊腹誹著,抓起爪子邊上的小麻雀含住,糊得它滿腦袋口水,嚼嚼嚼。
飛翼不敢怒也不敢言。
風滿樓餵酒的技術不算好,他給洪晨雨餵酒的時候,總會將一些液體遺留在外。
這個小小的缺陷,洪晨雨並未提起。
祂很喜歡饅頭給祂留下的一切痕跡,所以祂永遠會將就他,從嘴角流出的水痕也不去擦拭,只是放任液體順著下沾濕衣襟。
祂放任差點被撐死的千秋離開,將小傢伙敲輕輕扔在地上,看那小傢伙忙不迭地離開,終於解放出雙手,攬住饅頭的脖頸,神情滿是依戀,「要離開了,等下我想去看母親。」
去給洪顏掃墓。
風滿樓立馬神情肅穆了些,看上去像正人君子,「那我們現在就不合適做那些事情,要是被洪姨知道,她的寶貝兒子被我欺負,大概會難過。」
洪晨雨略微咬緊牙關。
祂理解不了饅頭為什麼會看重同類的屍體。
於是祂纏著風滿樓,算是無言的反抗。
風滿樓欲拒還迎,很不堅定地把洪晨雨的手推開,「這樣不好吧,死者為大,洪姨會知道的。」
這人的道德感十分甚至九分的靈活,甚至因為早就知道洪寡婦已再世為人,墳中只剩下枯骨,欺負洪晨雨的時候總有些肆無忌憚。
他又不是不負責,每次都有把洪晨雨照顧的很好。
但要作為後輩,去祭拜死者之前,還是不要玩得太缺德。
洪晨雨卻是想得通透,他很不見外,一根根掰開風滿樓的手指,細細摩挲:
「如果有一天,申先生和風先生都去世,他們也會願意看見你在他們墳前和我親熱。」
「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愛著孩子,但你是他們發自內心喜愛的孩子。」洪晨雨冰涼的手指纏繞著風滿樓的手指,似要抵死纏綿,將低得過分的體溫簽署傳遞給給風滿樓,「你當一顆開心的饅頭,做讓自己開心的事,他們永遠不會生氣。」
饅頭皆有劣根性,但他們也會在特殊的時候綻放光芒,偶爾甚至讓神明心生感動。
然後感動地把他們全殺了。
洪晨雨細細品味饅頭家庭中的溫情,心中並未有過多的情緒波動,只是用陳述句將往事闡述:
「母親不善表達感情,但她同樣很愛我,她不會計較的,就像你的父親一定會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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