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後頸一痛,來不及反應, 意識就被拋在了空中,哆哆嗦嗦的吐出一口氣, 然後整個人軟倒在床上。
傅雲把手在他脈搏上放了片刻,其中皮膚火熱,內里突突直跳,仿佛下一秒就要衝破出來。
傅雲慢慢的收回手,直起身來的剎那, 忽聽身後有人撲哧一笑。
「你倒是乾脆利落。」
傅雲把被子給候雅昶蓋好, 才懶洋洋的轉過身,門口站著個西裝板正的男人, 梳著油亮亮的大背頭,身上還帶著剛從外面回來裹挾的寒氣。
候雅昶的哥哥,候呈瑋,家族集團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老侯總和前妻所生的大兒子。
「這種時候你們應該喊醫生來,而不是喊我來。」傅雲沒有和他搭話的興趣,稍稍一側身,從他旁邊轉出門去。
候呈瑋伸手將他一攔:「哎,不著急走啊,好久沒見了,到書房喝個茶怎麼樣?」
「不怎麼樣,事務所那邊有事,下次。」
他走到門口,正要開門,身後候呈瑋提高了聲音。
「傅雲,站住。」
傅雲深吸了一口氣,直覺他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身後的腳步聲近了,一下一下叩在光滑的地板上。
「我不管他是因為什麼原因變成這個樣子的,也不關心你和我爸的那些事,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多管閒事。」候呈瑋站在他身後沉聲道:「起碼不要摻和進來。」
傅雲站定腳步,他自始至終沒什麼表情,此時微微朝後一瞥,沖他無辜道:「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姓候。」
「醫院那邊的費用一直是你們兩個交的嗎?」候呈瑋微微蹙眉:「我看公司帳上沒有往療養院打的記錄了,陳雪竹熬了這麼久,終於死了?」
傅雲的手放在門把手上,聞言眼底終於浮現了一絲寒意,他背對著候呈瑋閉上了眼睛,半晌轉身冷冷道:「從一年前開始,陳雪竹的醫療賠償走的都是我私人帳戶,有什麼問題嗎?」
候呈瑋後知後覺察覺到,傅雲生氣了。
他不知可否的搖搖頭:「沒有。」
大門砰然關上,候呈瑋無聲的笑笑,轉身上樓了,二樓的臥室里又傳來候雅昶歇斯底里的打砸聲。
一下午的時間走的飛快,一中沒有晚自習,六點左右的時候學生差不多都放學了,藍璇從最後一節自習課就沒影兒了,一直到放學後將近一個小時左右,她才推門進教室。
陳時越從課桌前抬起頭來,和她剛好對視上。
藍璇估計是沒想到他居然還在教室里呆著沒走,一時間愣了愣。
「剛發下來的作業本,給你規整好放那兒了。」陳時越一指她桌上的東西,把教案收起來攏了攏:「早點回家。」
藍璇疑惑的看著他:「你為什麼走的這麼晚?」
「我在等你,你剛剛沒有抄黑板上的作業。」陳時越把本子上的便利貼撕給她:「可是他們要擦黑板,我沒辦法,就抄下來了。」
藍璇接過便利貼,神色明顯鬆了松:「謝謝。」
「不客氣。」
陳時越年輕俊朗,是那種標準男大學生的氣質,溫和而清爽。
藍璇略有點不自在,面無表情的移開視線,過去收拾書包。
「你和他關係好嗎?」陳時越突然問道。
「單樂心嗎?」藍璇背起書包:「挺好的,他人很好。」
「他周圍有對他不好的人嗎?」陳時越繼續追問。
藍璇平靜道:「我不知道。」
陳時越不死心的和她對視半晌:「你是他同桌。」
「很多人說他蠢,算是對他不好嗎?」藍璇抬眼,目光空蕩而沒有情緒。
「算。」陳時越點頭:「都有誰說過?」
藍璇眨了下眼睛,少見的遲疑了片刻,這似乎對她來說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但是因為陳時越給她記作業和收拾東西的恩情,她又不得不回答。
「都說過,說他腦子不好。」
陳時越眼睛一閃:「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考的低,不就是腦子不好嗎?」
陳時越不贊成的搖搖頭。
「你覺得他為什麼死?光是這幾點,就是他自殺的原因嗎?」
「家裡也有原因吧。」藍璇扯出一個幅度不大的笑容:「他剛轉過來,連著考了四次倒一,他媽媽被老師叫到辦公室的時候,當著全班同學的面一耳光扇在他臉上,他也沒什麼反應。」
陳時越呼吸微微急促,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繼續問道:「你呢?你也覺得他蠢,他就該死嗎?」
藍璇否認的很果斷:「我沒有。」
「為什麼?因為你們的同桌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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