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這輩子見的鬼比見的人都多, 沒什麼好害怕的, 左右串門也不帶這麼沒禮貌的。
他一把推開隔壁的門不耐煩道:「裡面的同志, 還能不能睡?」
裡面沒人回答他, 只有懸在半空中的一雙破草鞋, 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蕩著。
那是一具上吊的女屍。
衣衫破爛, 面色灰敗,舌頭長長的伸出來, 明顯已經死去很久了。
傅雲安靜了片刻,躬身一禮:「打擾您了。」
他舉步走進去, 抬頭看著那上吊姑娘的面容,死去的時間並不長,還能看出生前清秀俊俏的模樣。
「陳小玲?」傅雲低聲道。
對,是陳小玲,那天和岳歌一起給岳婉燒紙的女孩子, 這不過幾天的功夫, 她是遇到了什麼事,選擇自殺在房間裡?
傅雲雙手合十, 閉眼無聲祈禱了片刻,道了聲「得罪」,然後伸手掀開陳小玲的褲腿。
女屍小腿的皮膚上儘是遭受虐待的痕跡,慘不忍睹,傅雲沒有再看,轉身出去輕輕合上了房門。
陳小玲死了,岳婉死了,那個叫岳歌的小姑娘,現在是徹底孤立無援了。
傅雲沒看到的是,就在他合門出去的剎那,早已咽氣多時的陳小玲霍然睜開了眼睛。
岳歌和藍璇隔著門檻對視著,女鬼的頭髮和肌膚全部脫落,變成最後僅剩一副骨架的恐怖樣子。
藍璇硬咬著嘴唇,逼著自己沒有把目光從這極度驚悚的一幕上移開,她小時候曾聽老人說,鬼是不能跨過門檻的,如今看來所言非虛。
「如果我最在意的人背叛我,那我就不在意她了,就這麼簡單。」藍璇用盡了全身力氣才說出這句話來。
「雖然但是,其實我自己也不一定能做到,你來之前我還做噩夢來著,夢見她為了保護另一個小姑娘罵我,別太強求自己……總會做到的。」藍璇艱難的咽了一下口水:「時間問題。」
「世間薄情郎大多都是如此,是嗎?」岳歌淒涼的笑著,一滴血淚自眼眶而下。
「是是……不是什麼東西?我說的是個女人。」藍璇語無倫次。
她腦海里一會兒是老師在講台上的身影,一會兒又變成顧祺的臉,最終定格在眼前岳歌身上,她一動都不敢動。
岳歌怨毒的看著她,最後一點一點的消失在了虛空中。
藍璇驟然軟倒下來,關上門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抹額頭,劉海早就被冷汗浸的透濕了。
靈異學院的教授說,生前怨氣越大的鬼,死後容貌也就越慘烈,藍璇顫抖著雙手交握起來。
如果當時她和單樂心一同跳下教學樓了,她會變的有多難看。
而死狀慘烈至此的岳歌,究竟經歷了什麼?
她在門口坐了一整晚,半宿過去,天色終於亮了起來,陽光從門縫裡掙扎照射進來,藍璇才終於動了動僵硬的身體,推門出去找傅雲他們。
宴會廳依然是人群嘈雜的場景,藍璇穿過人群,往二樓傅雲房間走,然後走到一半後領被人一拎。
「過來!」傅雲小聲道。
他今天穿了件帶領子的外套,將脖頸遮的嚴嚴實實,身邊站著陳時越,馮元駒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神情凝重的看著宴會中心的位置。
「我天啊老闆,你們怎麼跟做賊似的?」藍璇驚奇道。
「別說話,看那邊!」
藍璇順著他們目光所至的方向看過去,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我……他,不是老天,康叔和宗建斌船長不是都死了嗎?」藍璇震驚道:「岳歌怎麼還和他站在一起?」
岳歌站在康叔身前,一襲長裙笑意盈盈,手上端著盤子:「康叔,昨天剛剛打上來的魚,您嘗嘗。」
宗建斌以一個回護的姿勢站在岳歌身側,始終沒有說話,但是他人高馬大氣場強悍。
康叔勉強的笑了笑,伸手從盤子裡撈出魚塊放進嘴裡,匆忙的咀嚼著,邊吃邊低頭簇簇掉油渣:「多謝夫人,多謝夫人,夫人大人有大量,不和小的計較,謝謝謝謝……」
岳歌垂眸斂目,微微笑了笑,她靠在宗建斌的臂彎里,單手護著肚子,慢慢的轉過身去,瞬間神色如冰。
藍璇這才發現她小腹微微隆起,竟是懷孕了的模樣。
藍璇目瞪口呆。
「看出來什麼了?」傅雲問。
「她懷孕了。」藍璇低聲道:「而且,葉鞘不在她身邊,跟昨天晚上的事情結合一下,我有理由相信,孩子不是葉鞘的。」
傅云:「……誰讓你分析孩子他爸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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