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時越看他實在疲憊,也就沒打算再問下去了,於是探頭戀戀不捨的又在傅雲唇間輕啄了幾下。
回身下床的間隙,他手肘不慎在傅雲的胸膛上磕絆了一下,然後就聽身下人發出「嘶」的一聲帶痛的悶哼。
陳時越慌忙把自己從傅雲身上撤下來,伸手就要掀他被子:「怎麼了這是,你胸口有舊傷?」
原本昏昏沉沉的傅雲察覺到他的動作,忽的爆發出力氣來,一把搶過被子邊緣,不讓陳時越扒拉:「哎哎哎——陳時越小同學,久別重逢不是你耍流氓的理由,自重一點。」
「我裡面沒穿衣服!」
陳時越哪裡肯給他打岔混過去的機會,一手擒住他手腕別過去,一手拎起被角猛然拉開。
然後他就呆立在原地了。
那人從小腹到腰身瘦削而蒼白,數道又深又重的縫合痕跡,還有幾個明顯是貫穿傷所致的疤痕觸目驚心,陳時越顫抖著手去觸碰他的軀體,然而傅雲喘息了兩聲,很快把被子裹好了。
他疲憊的垂下眼睛:「看完了嗎,看完把衣服給我。」
「這都是你摔下懸崖的時候傷的嗎?」陳時越沒有動作,坐在床塌的邊緣問他。
「嗯。」傅雲平復了一下呼吸。
「沒事,都是幾年前的舊傷。」他道:「早就沒感覺了。」
陳時越不說話了,攬著他慢慢的躺回床上,無聲無息的紅了眼眶。
傅雲被他從後面抱住,自然看不清陳時越臉上神情,他只能通過這人忽然急促起來的呼吸聲判斷出陳時越起伏的情緒。
傅雲很無奈:「你又怎麼了?」
「真的沒感覺,當年我摔下去以後就徹底沒意識了,可能睡夢中有點疼吧,我記不清了,跟你姐姐一樣,當了幾年植物人,再醒來的時候全身就打滿鋼板了,恢復復健了兩三個月,身體的各個部位才慢慢癒合好。」
「澹臺公隆那個老頭把我從懸崖底下撈出來的,他和他幾個夕陽紅旅行團認識的老夥計到雪山那邊登山,走到山腳下準備上去的時候,他突然嫌累反悔,就打發他幾個老夥計先走,他在山底租了個民宿看風景等他們。」
「然後就碰見我從天而降,摔的半死不活,他懂點醫術,給我吊了最後一口氣,當時李有德已經占據了作戰組的高位,你們又一直在那裡駐紮,他不敢直接送我去附近的醫院,後來那幾個老頭坐著旅行團的大巴,順道給我運回澹臺公隆的老家。」
「昏迷,打石膏,手術,復健,四年下來欠了老頭幾百萬醫藥費吧,不過我暫時身無分文——」
「我明天就給他打過去。」陳時越打斷道。
傅雲側頭碰了碰陳時越的額角,帶著一種很溫柔的安撫意味笑出了聲:「像一場夢一樣,夢醒了,傷口也就長好了。」
陳時越伏在他肩頭,淚水洶湧。
夜色寂靜,幽深無垠。
第二天一早,林西小同志非常及時的給陳時越傳來了微信。
「司令來總部了,師父你趕緊過來!」
陳時越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他昨晚無意識的就將傅雲整個攬在自己懷裡,他一動傅雲也就醒了。
「你要去給李有德匯報工作了?」傅雲躺在床上懶洋洋的看著他火速穿衣服系皮帶。
「是啊,畢竟我是他的走狗。」陳時越漫不經心道:「你們昨天不都說了嗎。」
傅雲將被子往身上拽了一點,嘆息道:「陳時越同學,你要是再這麼記仇,我就——」
「你就怎麼樣?」陳時越從衛生間洗漱完鑽出來,穿好衣服站在床前,居高臨下的挑釁他道。
「我就真的不知道拿你怎麼辦了。」
這人語氣裡帶著他慣常那種無奈的寵溺感,聽的陳時越心神一盪,嘴角噙笑俯身在他頸窩裡磨蹭了兩下:「走了。」
「哎你別蹭——怎麼跟條狗一樣。」傅雲哭笑不得。
「你不在的時候為了保全樊老太太和文雪阿姨,還有410那幫狗咬呂洞賓的孫子,我可以暫時給李有德噹噹狗,但是現在你回來了。」陳時越攤手道:「那我就給你一個人當狗。」
「我不養狗,你當個人。」傅雲困頓的揮揮手:「上班去吧,我要繼續睡了。」
陳時越一腳油門蹬到了總部,說他這會兒心裡不忐忑絕對是假的,李有德當年能靠一己之力顛覆整個靈異界的政府系統,當然有他自己的兩把刷子,眼下雖然跟傅雲解開了誤會,但是說到徹底跟李有德割席造反,還是為時過早。
他三步並作兩步直接上樓敲響了總司令辦公室。
「進來。」裡面傳來男人沉穩而厚實的聲音。
陳時越整了整板正的制服,推門而入:「司令,您找我?」
李有德坐在辦公桌後面,雙手交叉,面容和藹,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依舊保養的非常好,除了眼角幾縷自然老去的皺紋,其餘都挑不出毛病,甚至從他這個年紀的角度來看,李有德的身形和肌肉,都稱得上一句精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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