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從胸腔里吐出一口血氣仰頭和李有德死不瞑目的眼睛對視著。
過了很長時間,李有德的身形晃了晃,終於「咕咚」一聲倒在了地上。
地下室里經年的腐朽和血淚在此刻潰然消散,空氣中硃砂的顆粒漂浮起落,最終塵埃落定,再翻不起一絲風浪。
第178章 尾聲
三個月後。
療養院vip病房裡, 傅雲閉著眼睛躺在被褥里,任由身邊的人抬起他的胳膊,將新的一管藥劑注射進去。
「哎,沈題同志, 你別光哐哐往裡打針啊, 這是什麼藥, 好歹給病人家屬解釋一下。」陳時越不滿道。
沈題把針一拔,冷聲冷氣道:「沒打藥, 沒見過做注水豬肉的嗎? 」
陳時越戳了一下傅雲形銷骨立的手臂:「……你見過這麼柴的注水豬肉?」
沈題大驚失色:「傅老闆!聽見沒有, 他已經開始嫌你年紀大了, 這男人不能留了!事不宜遲,趕緊打包打包扔回收站吧。」
陳時越:「?」
「姓沈的你——」
傅雲掀起眼皮,懶散的對陳時越丟了一句:「那你就先出去吧, 我出院以後就送你去回收站,不用著急。」
陳時越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 難以置信的望著傅雲,然後被沈題招手喊來兩個護士, 不由分說給拖出去了。
病房裡就剩下沈題和傅雲兩人。
「現在能告訴我, 你是怎麼僅用三個月的時間, 就研究出這種根治蠱毒藥物的嗎?」傅雲扶著枕頭,稍微往起來坐了一點,他看上去還是很虛弱,但是氣色明顯已經好很多了:「我前三十年可謂求醫問藥,連外國實驗室都有所打聽,但是沒有一個醫療機構可以給我確切有效的答覆。」
沈題笑眯眯的說:「看到了吧, 世界醫學的盡頭是中醫。」
傅云:「……少數民族巫蠱技術也算中醫範疇?」
沈題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NONONO……所謂中醫只是一種意識表達,歸根結底我採用的辦法叫做, 原湯化原食,蠱毒還需蠱苗解。」
「學妹,我希望你講點人話。」
「我抽了一點陳時越先生的血水,進行了提煉和分離,再注入原血蠱蟲體內形成抗體,最後注射給你,就可以徹底治癒你體內的蠱毒殘留了。」
傅雲微微一怔:「為什麼陳時越的血液有這種功效?」
「或許他沒有給你講過你去世那四年的事情。」沈題心平氣和的說:「他當初在雪山古墓的棺材蟲群里被噬咬了三天三夜,整個身體在免疫系統被完全破壞之後又建立起新的,超出常人很多倍的抗體和抵抗力。」
「你身體裡的毒性遠低於他的攻擊性,所以很幸運,陳時越是一個現成的藥血庫。」沈題滿意道。
傅雲摸著自己手臂上的針眼靜默了許久,才開口道:「那三天不好過吧?」
「生不如死。」沈題糾正。
「不過沒關係,一切都過去了。」
「恭喜你啊傅老闆,迎來了一場徹頭徹尾的新生。」
傅雲啞然失笑,轉頭望向窗外時,眼中淚光閃爍。
沈題出去的時候很貼心的把門帶上了,不過傅雲沒安靜一會兒,就又有人推門進來了。
「你一口氣錯過了藍藍的頭七加七七,今天下午出院之後要跟一起我去燒紙嗎?」成紗抱臂站在門口,她很難得的一身白衣白裙,黑髮披肩。
「順便去李有德墳上唾一口。」
傅雲轉過臉來,苦笑道:「李有德沒有墳,陳時越把他和候雅昶連著作戰組總部一起燒了,這兩天在重建,我以為你消息會比我靈通。」
「我最近除了去墓地,就沒有出門了。」成紗簡短道。
傅雲瞭然。
陳時越從門外進來,幫他把病床調了一下高度,然後在他額頭輕輕吻了一下:「別操心了,那邊一切有我。」
「我晚點去看藍藍吧,燒點她喜歡的東西,她最後一句話說的什麼來著?」
「她說,再來一次,十七歲的時候還是會跟你去410的。」成紗面無表情道:「傅雲同志,我有時候真想……」
真想什麼她沒說完,不過傅雲大概能猜到不是什麼好話。
下午兩三點左右,陳時越推著他去辦出院。
又一年北方的初秋,傅雲披上外套,任由陳時越握著他的掌心,兩人一起走出醫院大門,消毒水的氣息從鼻腔里慢慢散去,天高雲闊,滿街桂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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