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走過來，指著幾種花介紹道：「我們這裡最受歡迎的是康乃馨，名字寓意好，健康又安心，病人和家屬見了也高興。向日葵買的人也挺多，向日葵花顏色亮眼，向著太陽，給人生機勃勃的感覺，也有鼓勵病人像向日葵一樣生機勃勃的寓意。除了這兩個也有買百合玫瑰之類的，看個人喜好。」

說完這些，老闆娘示意李子莓看向旁邊，「植物寶石化變異了，現在的客人也喜歡直接送盆栽。帶回家種著，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突然變成寶石化植物了。」

「謝謝老闆娘幫我介紹了，我要一盆紅色康乃馨盆栽。」

「好的，66。」

李子莓掃完碼，抱著紅色康乃馨盆栽出了花店，又走進隔壁水果店買了一袋子蘋果。

李子莓從店裡出來，還沒走到醫院門口，便遇到了自從轉帳之後，一直在醫院門口焦急等待她的韓小芙。

「謝謝，謝謝你！」

韓小芙見李子莓戴著口罩，大概猜到她不想被人認出來，沒有直接喊她的名字。

李子莓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胳膊，在韓小芙激動的心情中，兩人上了醫院電梯。

電梯一打開，李子莓見到了鬍子拉碴，蒼老很多的韓小芙爸爸。

剛才買寶石化植物李子莓沒經手，直接讓韓小芙轉帳給鑑定局。

父女兩人猜測她已經買到了寶石化植物，兩人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韓小芙忍不住跑醫院大門口等她，韓爸爸則一直在電梯口和重症監護室之間徘徊。

見到李子莓，韓爸爸眼睛大亮。

李子莓也沒浪費時間寒暄，從包里掏出裝寶石化植物的盒子遞給韓爸爸，順便把鑑定結果給他。

為了避嫌，李子莓專門選了別的鑑定師鑑定的寶石化植物。

韓爸爸接過之後，飛奔到護士台，得了護士的允許後做好探視準備進了重症監護室。

韓小芙在旁邊解釋道：「重症監護室不讓隨便進，怕把病人感染了，加重病情。」

李子莓點點頭，兩人一人站一邊，通過門上的小玻璃窗往裡看。

韓小芙媽媽正好在入口處這一排病床上，站在門口可以看見床上的情形。

韓爸爸等護士拿下韓媽媽的呼吸面罩後，飛快把護在手心的救命寶石化植物塞進韓媽媽嘴裡。

大概過了兩三分鐘，處於昏迷狀態的韓媽媽終於在眾人的期盼中睜開眼。

護士這些天已經見到過多次這種奇蹟，淡定地呼叫醫生過來做檢查。等醫生確定韓媽媽病情得到控制，便會把韓媽媽轉回普通病房。

醫生很快過來，認真給韓媽媽做檢查。

韓小芙笑容從韓媽媽睜眼後就沒消失過。

這邊正檢查著，監護室里突然出來傳來呼救聲。

由於門邊的廁所擋著，她們也看不到裡面發生了什麼。

很快一群醫生護士推著護理車急走過來，李子莓和韓小芙趕緊讓開門口的位置。

韓小芙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守在監護室門口這段時間，她見過了很多奇蹟，見過了很多死亡。她知道這是有病人在急救了。

兩人靜靜看著。

急救病人其他家屬也被叫進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裡面突然傳來老人撕心裂肺的痛哭聲，喊著女兒別死。男人無法置信的哀求聲，求醫生救救他老婆，後天就排到他們家了，馬上就能治好了。

突然一個有些稚嫩的聲音響起，「醫生叔叔，我媽媽胸口在動，我媽媽還活著。」

短暫的沉默後，醫生用溫柔的語氣向小女孩解釋一個殘忍的事實：「胸口在動，是呼吸機在工作。這不是患者的自主呼吸，拔掉機器之後就不會再動了。我們的判斷死亡的標準主要是腦死亡和其他幾個方面。」

小女孩依舊期待著：「能不拔掉嗎？我媽媽就一直活著了。」

李子莓突然聽不下去了。

「小芙，替我給阿姨問聲好，我先走了。」

韓小芙心裡也難受，沒有挽留她。

進到電梯，李子莓掏出紙巾擦眼淚鼻涕。

電梯裡其他人看她哭，也很沉默。

一個年長的阿姨安慰她：「孩子，看開點，都會過去的。」

出了電梯，李子莓沿著馬路走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