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只能靠她的赤膽忠心來搏一搏了。
求著立功的心態下,巧雲的動作無比迅速,飛馳電掣間,薄薄的那層帷幔已被盡數掀開。
書房這個本該最明亮的地方,此時一片昏暗。
朝南的窗戶本盡職盡責的堅守崗位,但先是被不懷好意的唐阮關上,然後又被心懷鬼胎的粉裙關牢,此刻門窗緊閉,只有微弱的光透進來。
借著這絲微光,巧雲反而看清了桌下的身影,那哪是什麼賊貓,明明就是個壞了心思的大姑娘。
她心中冷哼,沒想到這人的消息倒是挺靈通的,她偷聽了兩位少爺的話才得知這處有貴人,這死丫頭又是從哪兒得到的消息。
難不成是老爺和太太身邊的知心人?
巧雲眯著眼睛細看,此人身上的丫鬟服侍不過二等,而她印象中,沒有哪個二等丫鬟有著這般豐盈的胸懷。
倒像是突然間,昨夜裡瞥見的那個臃腫身影闖進她的腦中。
好啊,沒想到李玉娘年老色衰了,倒是把自己外甥女給推出來了,她也不想想,這可是京城的貴客,真正的皇親國戚、天潢貴胄,哪能看上她那個滿身土氣的外甥女。
巧雲冷笑出聲,正正好撞到她手裡來了,這次她要讓李玉娘偷雞不成蝕把米。
唐阮正揉搓著劇痛的指尖,突然間後頸處傳來一陣巨力,將她拽倒在地。
可還不夠,那人強拽著她的衣領,將那本就偏小的衣領緊緊勒在細嫩修長的脖頸。
她要喘不上來氣了。
可身後之人卻仍不肯放過她,拖著她擦過涼透的茶水,撞過堅硬的太師椅。
全身傳來劇烈的疼痛,唐阮抬頭,眼前是那雙石青色緞紋薄底皂靴。
第7章 現在的自己肯定很狼狽……
現在的自己肯定很狼狽……
唐阮咬著下唇,她能感覺到胸前背後的衣物已全然被茶水浸透,冷冰冰、髒兮兮的貼在身上。
晨間描的眉應當全花了,刻意用眉筆畫的內眼線此刻應當被淚水暈成黑眼圈。
手邊是小姨拿來的髮飾,想必頭上釵橫鬢亂,完全見不得人。
她捂住臉,默默的趴在地上,身上的拉拽間造成的傷痛根本比不過心裡的苦楚。
苦苦折騰這麼久,不僅沒有成功的救下雙親,甚至連小姨和朝雲姐姐也要被自己拖累。
自己為何這般無用,為什麼做什麼都那麼難以成功,都說世界是一個巨大的草班台子,為何別人上台的時候風光無限,輪到自己上場的時候卻總是失敗離場。
唐阮閉上眼,任由眼淚順著指縫滴下。
纖弱的少女趴在地上,沒有啜泣的聲音,只有不停顫動的肩頭。
丫鬟的制式衣裳在剛才的拉拽中被扯開,雪白的肩膀在空氣中裸露著,許是因為冷,白皙瑩潤的肌膚上起了一粒一粒的雞皮疙瘩。
太刺眼了。
巧雲恨恨的想著,怪不得昨夜李玉娘非要擋住她,原是個天生天養的狐媚子,連露出的一小塊皮子都在勾引男人。
四爺更覺刺眼,電石火光之間,自家貓咪便被旁人潑了冷水,還活生生薅了後頸的軟毛,眼下連爪子都緊緊的縮進肉墊,根本不敢伸手。
他面無表情的站起身,這天底下就沒有這樣的道理——一隻給貓咪磨爪子的小老鼠,竟然敢傷了主子!
巧雲正得意間,卻被人猝不及防的踢在胸口,巨大的力道使她的身子控制不住的地上滑行,直至撞到牆角的博古架。
她不敢置信的抬頭,卻見自己心心念念的貴人把那個狐媚子扶了起來。
不僅如此,貴人還捧著那個賤蹄子的手翻來覆去的看。
她確定,她在男人的眼中看見了心疼。
怎麼會這樣?貴人怎能棄了她去心疼那樣卑賤至極的人。
不該是這樣!對,一定是貴人弄錯了,她才是二少爺獻上的人。
巧雲咽下口中的鮮血,「貴人,貴人,您弄錯了,她根本不是陳家的人!」
她急切的指著外頭,「你要是不信,外頭肯定有一個叫李玉娘的人在等著。」
「她和她那個浪蕩的小姨一樣,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賤貨!」
巧雲滿嘴的污言穢語,不僅在罵她,還連帶罵了小姨,罵聲刺耳,讓人難以聽下去。
唐阮咬著下唇,雙手緊緊的攥著,指節已經用力到發白,她想大聲反駁,想告訴所有人不是這樣,巧雲是在污衊小姨。
可是,她猶豫了……
她想起陳朗這個名字,對於那些有權有勢的人來說,他們連名字都不屑於叫她們這些下等人知道,更不屑於聽什麼所謂的真相。
說不定她們苦苦掙扎求活的歷程,正是上等人欣賞的一齣好戲碼。
唐阮沒吭聲,一旁的四爺卻整個人都陰沉下來,他皺起眉頭,這間空蕩蕩的書房中立刻神出鬼沒的現出一人,拽著口吐芬芳的人便往外走。
那拉拽的姿勢,同方才巧雲拉唐阮的姿勢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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