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她打了個寒顫,「公子莫要擔憂,我挺好的」。
面色蒼白的少女被寒氣所侵擾,身子還在微微顫抖,卻仍然強撐著不讓別人擔憂。
陳朗嘆了口氣,他伸手想要握住那雙被凍得通紅的雙手,想要緊緊抱著眼前的女子,安慰她別再哭泣。
舉起的手卻又悄悄放下,生怕自己唐突了已飽受折磨和苦楚的姑娘。
他只好握緊住雙拳,認真的保證,「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唐阮渾身一震,抬眸望去,雖未曾說話,卻有無數言語藏在那雙水汽氤氳的眼中。
在那一瞬間,陳朗甚至以為自己看見了一隻貓咪。
一隻在外流浪許久,受了無數苦楚的可憐貓咪。
她不說話,只用那雙眼睛在求救。
貓咪是一種非常獨立的動物,她們通常不會輕易的信賴任何人,只會選擇自己感覺舒服的人的相處,也就是說——唐唐信賴他。
這瞬間,陳朗的心軟得一塌糊塗,意識告訴他趕緊去準備衣物、熱食,但他的身體卻有自己的想法,只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他熱切的盯著,像是被麥芽糖緊緊地粘住,視線陷在她身上無法自拔。
虛弱的女子咳嗽了兩聲,外間的微光照在她的身上,她的臉上滿是信賴,「公子,能不能再帶些烈酒」。
她垂下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人家說喝酒驅寒,越烈越好,我咳咳」。
劇烈的咳嗽湧來,壓彎挺直的脊背,讓白皙到幾乎透明的臉上潮紅一片。
陳朗連忙伸手扶住她的手臂,輕拍脊背,想要替她緩解些許不適,但另一隻手卻有種冰涼又柔軟的觸感傳來。
他一愣,只見自己的手上攀上另一雙裹著細棉布的手,裸露在外的皮膚蒼白中泛著微微的紅色,不知是凍得,還是傷口溢出的血。
那雙手虛虛的搭著,許是寒冷,或是膽怯,柔軟而又冰涼指腹顫抖著觸碰自己。
女子眼帘微動,眸光流轉如同暗夜中的流螢,「幸好有公子在」。
她眼中的感激直白而又熱烈,只有抿起的唇瓣才顯露出幾分羞澀。
陳朗仿若喝了最烈的酒,一時間頭暈腦脹,腳踏雲端,等再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站在柴房外。
他扭頭回看,房門重新被鎖上,門外的守衛臉上帶著不進人情的冷漠。
烈酒,衣物,食物
陳朗不停的在心中重複著,還有銀錢,陳家二少的臉面在這些人跟前起不到多少作用,只有銀子才是真正的硬通貨。
對了,還有大哥,大哥在貴人面前還算得臉,若是求大哥幫忙,救下唐唐的機率會更大些。
陳朗想定主意,一面叫人準備東西,一面轉身去向東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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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爺,我們少爺剛歇下,您不能進去」。
秋荷伸手擋住來人,少爺昨日整夜未歸,今早又在明園算了大半日的帳,如今連午膳都不曾用便躺下,可見是疲倦至極。
她決不允許任何人打擾少爺,影響少爺的休息。
她一面想著,甚至上前一步,「二少爺,要不你晚些再來?」
為了少爺,即便是府中最受寵愛的小少爺,她也絲毫不懼。
「我再說最後一遍」,陳朗斜了她一眼,心中滿是不耐,「讓開」。
不過是大哥養的一條狗罷了,竟敢對主子齜牙。
秋荷被那不含任何眼神的一眼看得心尖一顫,她咬著下唇,「二少爺,您」
她的話沒有機會說完,便被人一腳踢在心口上,少年人含怒踢的一腳力氣極大,秋荷的嘴邊立刻溢出一絲鮮血。
陳朗這才覺得心氣稍順,他看都不看一眼,抬腳踏過門檻,徑直往屋內走去。
屋外幾個小丫頭七手八腳的扶起秋荷,年齡最小的那個管不住自個兒的嘴,嘆道,「秋荷姐姐,你這是何苦呢?」
麻嬤嬤一見是這混世魔王來了,立刻就轉回屋後去了,連積年的老嬤嬤都不敢略其鋒芒,一個大丫鬟又何苦為難自己呢。
秋荷咽下口中的鮮血,二少爺可不是那些庶出的玩意兒,是少爺的一母同胞的親弟弟,身上留著的血與少爺一模一樣。
少爺說過,要待二少爺如待他一般,如今被踢,定是她哪裡做的不好,怎能怪上二少爺。
「少爺的事也是你能非議的?」
細長的指甲狠狠的掐在嫩肉上,甚至還狠心的轉了兩圈,劇烈的疼痛傳來,小丫鬟的眼中瞬間就含了淚。
秋荷長長的舒出一口氣,胸口處的傷也不覺得痛了,她斜睨一眼,面色冷硬,「管好自個兒的嘴!」
說罷她甩開那些攙扶的手,跌跌撞撞的追上去,只留下幾個丫鬟在原地面相覷。
屋外吵吵鬧鬧,屋內剛要陷進黑甜夢鄉的陳霽自然不得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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