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阮越說越順暢,「鬧得人盡皆知,鬧得滿城風雨,讓人投鼠忌器」。
慈會長是個不要臉的,但慈家還要臉面,有欽差在的縣令還要臉面,哪怕她因此喪命,最起碼後續慈會長不敢對唐家出手。
「還有嗎?」
男子靠在椅背上,眼中的亮光奪人心魄。
唐阮咬了咬下唇,想起最開始自己的選擇,「還有、還有」
她的聲音不由自主的低了下來,「給自己找個靠山」。
人在力所不能及的時候,找靠山雖然另清高的人不恥,但確實是一種很好的法子。
女子臉上的羞意讓四爺想起不久前的夜晚,還有印在唇上的溫熱,他悄悄的換了個坐姿,「原來我們阿阮這麼早就用上了計策」。
男人的語調故意拉長,眼神中帶著玩味,唐阮聽出他並非想說這個,應該是更惡劣的一些話,比如說,他是她的第一選擇,她那麼熱情原來是為了找靠山,等等。
可是,他喊她阿阮,還說我們阿阮。
他什麼時候知道她名字的,而且還喊的這麼自然,比情人間的呢喃還要眷戀。
一抹緋紅悄悄的飛上女子的雙頰,在那裡盤旋,久久不肯褪去。
眼睛羞到發熱,睫毛掛上點點淚花,但唐阮全都忍住了。
她站起身來,對著面前的男子盈盈拜下,「還請先生教我」。
他在有意幫她,她自然要承這個情。
「我說過」,四爺伸手扶住快要跪在地上的女子,「在我這兒,你無需跪拜」。
挺直的脊樑就該站得筆直,就該昂首挺胸,就該肆意瀟灑,而不是垂首弓腰,成為面目全非的靈魂。
他望進她的眼中,視線與她的視線交匯黏著,「我有三計,你可願聽?」
唐阮強忍羞意,回望他的眼睛,「先生願教,學生之幸」。
「非汝能敵者,且差異甚大,收起鋒芒,虛與委蛇,靜待時機」。
太子的浪蕩,三哥的醉心書法,他的看破紅塵與世無爭,甚至連幾個小的不知世事,全都是假的。
大家都在等。
「失權者,借力打力」。
陳啟不過是在慈家地盤上的失權者,找到真正掌握權利的那個人,他便成了一個一戳就會破的幻影。
太子的權利,八弟的風光,亦是如此。
「當然,你還少了些保護自己的手段」。
四爺摩挲著手中纖細的手臂,「權力並非言語之事,非武力不可得」。
江山、美人,並非是靠規則和言語,靠的是手裡實打實的力量。
汗阿瑪親政之時除鰲拜,滅三藩,不過是像整個大清展示自己的武力,有這種力量的存在,所有人都得老老實實的臣服在他的腳下。
「武力?」唐阮遲疑著重複。
前面兩個她都能聽懂,但第三個對於一個普法教育接受了很多年的人來說,實在有些遙遠。
除了在初中不懂事的時候,會崇拜那些打架的人,其餘之時,大家都是用有色的眼光去看那些愛動手的人。
難不成,讓她現在去學武?
見她驚訝的瞪大眼睛,滿滿的疑惑幾乎溢出,四爺忍不住發笑。
他忍了又忍,只輕輕的捏了捏掌心的手臂,沒有摸上她毛茸茸的腦袋,也不曾親上那雙圓溜溜的眼睛。
「是你的手上,得有可以用的人」。
或是軍隊。
天下女子墨守成規者重多,終其一生,都在規則的怪圈裡打轉,頭撞南牆也不自知。
阿阮既已經跳出來,他便不介意再幫她一把。
「倚棋」,男人微微揚起聲音,不為人知的陰影處便出現一個身影,「她的身手很好,能夠幫你」。
處理內宅事務,一個暗衛足矣。
他想了想,又揮手叫了一個人進來,「若是涉及府外之事,吩咐他便是」。
唐阮回首望去,除了自家丫鬟之外,還有一個憨厚又老實的人跪在地上。
那人伏下身子,將額頭緊緊的貼在地上以示臣服,「奴才小路子給主子磕頭,主子萬安」。
她眯起眼細看,卻發現這身影有些熟悉,正是當初帶人拖走馬車,又審訊三七哥哥的路管事。
當初在柴房外不可一世的人,此刻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連眼神都不敢落在她的鞋子上。
這,就是權力?
與此同時,她的心中難以抑制地產生一個念頭。
他喜歡她。
不會錯。
權力這麼珍貴的東西,怎會有人願意和別人一起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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