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阮明明當街行兇,為何如今能太平無事?」
李母悠悠地嘆了口氣,「你已經長大了,早應該知曉所有的事情都有代價,所有的幫助都是有所企圖」。
「唐阮她,早就不清白了!」
第96章 我想求娶阿阮
如被棒槌敲在顱骨上,有尖銳的耳鳴聲直直刺入腦漿,李三七已經完全聽不見外頭的聲音,只有李母的幾句話反覆在心中迴蕩。
被逼為妾,當街行兇
阿阮到底被逼到了什麼程度?!
他頭暈腦脹地坐到椅上,完全失去了說話的力氣。
看著失魂落魄的小二,李母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她張了張嘴到底沒說出更難聽的話,「不是娘親非要攔你,實在是沒有緣分」。
天底下好姑娘多的是,如今小二被京城的貴人重用,到時候自然有無數的門第高的女子在後頭等著,不愁娶不到更好的。
她苦口婆心的勸道,「聽娘的,把唐阮忘了吧」。
李三七垂著頭不說話,足足三個多月,阿阮無隻言片語,家裡寄來的書信也從不提及唐家的事。
是他的錯,他早該想到的。
「娘」,李三七垂著眼瞼,「給我說說吧」。
李母不太想說那些晦氣的事兒,但如今再瞞著也沒有意義,況且,這些事情瞞是瞞不住的。
花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最後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有舍必有得,阿阮保住了唐家,也算是得償所願」。
「得償所願?」
李三七定定地望著自己的雙手,這雙手可以摸准脈象,可以寫下良方,可以治病救人,卻無法保護自己心愛的女子。
「娘,你確定是得償所願」
一個孤苦無依女子的窮途末路在旁人的口中竟然成了得償所願。
李三七闔了闔眼皮,自己的娘親尚且如此,街坊鄰居們會如何看待阿阮,那些背後愛嚼舌的人又會如何編排阿阮?
他甚至不敢想下去。
李母抿了抿嘴角,有些話說出來的確有些過了,但為了自己的孩子她並不後悔,甚至還可以更過分一些,「娘自然是心疼你和阿阮的,但你如今在貴人手下做事,應該知道貴人們的做派」。
「他們決不會容許別人染指自己的女人」。
愈是身居高位的人,掌控欲便愈強,愈發的容不得旁人忤逆,在貴人老爺們眼裡,賞賜再多也不算什麼,可若是不經過允許觸碰了他們的東西或是人,那便是膽大包天,不知好歹。
輕則教訓一頓,重則家破人亡。
遠的不說,唐家的前事歷歷在目,是以哪怕唐阮仍舊清白,可為了為了全家的身家性命考慮,她也絕不容許小二娶那個女人。
「你素來重情義」,李母眸光低垂,神色有些莫名,「但旁人可不一定同你有一樣的心思」。
這些年輕的人經歷的事情太少,心中只有那點子見不得人的情情愛愛,越是攔著,那點子微末情誼便越會凸顯出來,長輩們平白做了惡人,還無法得到想要的結果。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一個見慣了富貴的女子怕是很難適應平常百姓家的生活」。
感情這種事兒,外部攻堅的力量再強,也比不上內里產生的那絲裂縫。
李母意有所指的問道,「你確定……阿阮還願意嫁給一個小小的大夫嗎?」
李三七木然抬頭,「娘,不可背後非議他人」。
他面無表情的說著話,聲音冷淡至極,只有垂在身側的手指死死地攥在一起,片刻不曾鬆開。
「好好好,你長大了,我是管不了你了」,
李母被氣了個倒仰,見小兒子依舊這般油鹽不進,乾脆拂袖而去。
反正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自己活著,就絕不會讓那個女人進門。
剛才還熱鬧的堂中只剩下李三七一人,他端起涼茶一飲而盡,而後慢吞吞的起身離去,只有素白描圖的茶碗被留在案邊。
仔細看去,那茶碗的外側被血跡浸透,上頭的喜鵲蒙上了血色,哀鳴著落下枝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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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從正東爬到了正南方,已到正午時分,街上的人越來越少,布鋪里也只剩下兩三個人影。
唐阮估摸著李三七快到了,便叫人支桌子擺飯,又吩咐路全去外頭的酒鋪打兩壺『春醴』。
三七哥哥不愛喝烈酒,春日桃花和糯米一道釀出來的醴便是招待他的最好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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