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徐俞抱來了嶄新雪白的寢衣搭在屏風上,又一一給他介紹旁邊各色沐浴用具,什麼浴斛,漆木匜,講得辛夷又暈乎乎。
徐俞交代完,看了辛夷一會兒,嘆了口氣,飛快地走了。
辛夷有點茫然。
這地方四面都隔著屏風,辛夷看看後頭一個冒著熱氣的大浴桶,這一塊底下鋪了青磚,赤著腳踩上去冰涼,辛夷連忙舀了兩瓢水澆到地上,把地磚沖熱。
他探出腳尖踩了兩下,感覺到是溫熱的才踩實。
然後左右看看,確定沒有人後,飛快地伸手在屏幕上戳了幾下,身上的外袍帶著腰間玉墜子之類的陡然都墜到了地上。
辛夷美滋滋地把外袍掛在屏風上。
脫得好快!
他蹲下來一一撿起了今天從穀梁澤明那裡偷來的戰利品,摸到玉佩時緊張得拿在手裡對著光看了一圈,確定沒摔壞才鬆口氣。
辛夷不敢快快地脫了,低頭開始自己解腰帶。
他才胡亂解了兩下,忽然聽見屏風後頭有聲響。
另一頭的穀梁澤明也聞聲側了一下頭。
宮中規矩森嚴,他身邊更是沒有會弄出這麼大動靜的宮人。
穀梁澤明覺得這窸窸窣窣的動靜有些耳熟,沉默了一會兒,喚了聲:「徐俞。」
辛夷:。
他從其中一個屏風後頭鑽出來,看見了正坐在浴桶中的穀梁澤明。
看見辛夷冒出來的腦袋,穀梁澤明也頓住了,一眼就看見被辛夷解得亂七八糟的腰帶。
此時整個帳子裡其他的侍人都已退下,只剩他們兩個。
穀梁澤明看著辛夷,難得地擰了下眉,心底冒出點火氣。
徐俞這是在做什麼蠢事?!
辛夷毫無所覺,拿著被他解得亂七八糟的腰帶,興奮地湊到穀梁澤明跟前。
「你在就好了,」他把自己沒忍住扯來扯去的腰帶在穀梁澤明手邊晃晃,「我解不開這個。」
穀梁澤明正泡在浴桶中,聞言牽著他的手,讓人靠近了些,才低頭為他解開。
他的手濕漉漉的,沾了不少水,腰帶已被辛夷抓得有些變形,他挑了挑才鬆開。
寢衣很快松垮,穀梁澤明只瞥見了一塊雪白的鎖骨,就立刻給他攏好了。
穀梁澤明垂開眼:「好了,回去吧。」
辛夷轉腦袋看了後頭空空如也的帳子,又轉回來,實話實說:「沒人幫我澆水。」
他看見穀梁澤明身邊也是空空如也,明白了什麼:「也沒人幫你叭?那我們互相澆。」
穀梁澤明好聲好氣地哄著這沒耐心的小貓崽:「等一會兒就好,朕叫人來。」
辛夷卻一下子就想起來系統前輩那本書里寫的,洗澡都是加妖妃值的大好時機。
他有點不樂意,趴在浴桶邊,伸手劃拉了一下裡頭的水。
他的手指纖長,在水面上只點了點,就激起漣漪。
「好慢哦。」辛夷說著,慢吞吞蹲在浴桶邊,兩隻手扒拉著桶沿,只露出一雙漂亮的黑色眼睛。
他眼巴巴地問:「你不能幫我澆嗎?」
穀梁澤明生來就是太子,別說幫人洗浴,就是幫人解開腰帶這種事也是沒做過的。
他想喚徐俞,結果視線對上辛夷的眼睛,喉嚨里的話就頓了頓。
穀梁澤明默不作聲地捏著辛夷濕漉漉的手腕,把他的手從浴桶里拿出來。
「好,」他摸了下辛夷的眼皮,「等朕一會兒。」
穀梁澤明的手帶來一陣潮濕的水汽,辛夷被摸得閉了閉眼,又長又翹的睫毛很快沾了水,黏成一簇簇濕漉漉的模樣。
他很聽話地順著穀梁澤明的力道背對著這邊,然後聽見身後水流噼里啪啦地砸在石磚上,低下頭,看見水滴匯成一小股流經他腳邊的石磚縫隙。
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是穀梁澤明起身披了衣服。
一隻灼熱的手按在了辛夷肩上,辛夷要回頭,肩上的手卻用力了幾分,制止了他的動作。
「好了,朕來幫你。」
辛夷側了下頭,只看見了穀梁澤明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指。
穀梁澤明的手指一直很長,指腹帶著薄繭,平常握著筆時文雅清峻,曾經在太子時就被他的皇祖父,後來的高宗誇過握筆如鶴棲松。
可這個時候指節分明地按著他,手背上不知為什麼緊繃得起了青筋,就連關節處也像是被燙得有點紅。
辛夷「嗖」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穀梁澤明帶著辛夷進了浴桶。
浴桶旁有小台階,裡頭更是有坐的位置,相當舒適。
辛夷卻很奇怪地有一點不自在。
他看看旁邊浮起來的裡衣,在旁邊隨著他的動作一起一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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