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斷嘀咕,像是止不住一樣,帶著回憶,帶著驚訝,哭腔慢慢地在喉嚨間成絲拉出。
流淚。
空氣涼薄。
樂鳴坐在床上,一直緘口。
他知道母親在看他,
也知道母親哭了。
心裡卻不知道複雜。
高興還是難過,忽地覺得有些不值得,他內心沒有他先前想像的波動,而是平淡一片。
什麼感覺。
他在想其他事情。
沉吟半刻,世界一如既往地安靜,麻雀撲棱著翅在晾衣杆上停了一會兒,沒有動作。
幽寂。
他拿起手,在床角邊練起了鋼琴。
☆、籌備
我的確有些笨拙,不善表達感情,每當流露出一絲感情,便開始嘲笑自己。
——瑪塞爾·索瓦熱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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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學校,剛剛進入班級,兩人便遇上了。
昨日的剛冷眼完,今日兩人都好似變了一個模樣,正常原來起來。她像以往一樣,閒得有空沒空就找一下他;他也變得和以往一樣,給予不深不淺的理睬,時不時與她說說話。
都忘了。
雙方都默契地選擇忘記掉昨天的事,開始互相找話。
即使他看上去還是很沉默,一言不多語的樣子,也被潛移默化地推動了不少。
「怎麼樣。」
「我作業寫完了。」
「你要去拿什麼。」
「借本書。」
她回到座位上吃著外帶的早餐,一口一口,他也不過在窗台邊做著值日,時間就著這樣流逝了一點。
平淡。
跟如往常。
上完了下午的幾節課,她忽地有了些困意,拿起一支筆在紙上描畫了幾下,淺淺地打了個哈欠,忽地班裡有人在後面過道窸窣道。
「搬桌子吧。」
幾個人,抬著閒置的課桌,一二三地往外運去。
這是正在為學校的運動會籌備,活動快開始了,班級都要有一個小營地。一來能讓運動員歇腳休息,同時也能培育一下集體感,吃吃東西乘乘涼的。
「啊,要多少啊?」她抬起頭問。
人停下來,頓頓,對她比劃了一個六,一個八。
六張桌子,八張椅子。
此刻恰碰上社團活動,許多人都被叫去幫忙了,班級事務沒剩幾個人。本來幾個男生見她是個女孩子,也沒想著,只是她忽地就自動請纓,於是乎也把一點事情教給她做。
她一抬眼,遇上了他。
她拿了兩張椅子,樂鳴抬了疊起的兩張桌子,從上往下走兩層還有一段路,十分遙遠。
她問要不要幫他。卻沒想到後來自己也搞不定,弄得有些狼狽。
他卻不是吃力,看上去像是習慣了。
慢慢地下樓梯,她的腿腳這時確實顯得不太方便,一走一個階梯,有些跛。他比她要快些,卻相隔得不是很遠,保持著半米貼身的距離。
她知道他是在等她。
椅子拎在了身子前面,有些礙腳,拎起,卻把不住。好幾次都是他順手幫忙扶扶,才避免全體掉落的悲劇。
好不容易到了一層。
走到教學樓下,出了樓梯口,要往遠處的操場運去。
她是覺得有些累了,力氣好像那麼快就使完似的,手臂開始酸痛。
他往前走,停下來,又等她。
她抬動起來,繼續往前跟上。
走道上,陽光灑了下來,氣息略顯溫和。
一前一後,遠處能看見也有些許人在布置著場地,大概是請了園丁專門修理,校園內的雜樹一個上午內被清除掉了許多。映著青草的綠茵,泛著陽光的波浪光澤,風一吹像是微動搖晃,到處都是自然柔和的草鋒針芒。
到了。
在一個小的樹蔭底下,位置很好,不算四通八達,也有兩條進出的小路。他們把座椅放下,已經有同學接過擺理,一邊說著辛苦了……他遞過去後自己也整了整位置。
經過他手後的擺放,變得乾淨簡約,他感覺有一種魔力,三兩下問題便迎刃而解。
弄好了。
有一棵樹,接著光線投下巨大的樹冠,蔥蔥鬱郁的深色。他們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她看著他喝冰水。
水是同學買的,她的拿在手上,溫度很低,瓶身凝出了水珠。
抬了一下頷,他把水湊到嘴邊,喝了下去,不知是水的原因還是運動過後的天熱的原因,他的頸脖上帶出了幾道汗流,劃入了鎖骨,他的頷的弧度恰好彎得漂亮、光滑,他白得好看。
水瓶上流了一束下來。
他的側臉映在陽光下,她看得見影,湊巧的五官俊朗,眼眉宛若是她只在小說里看見過的、很清新,秀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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