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要翻,沒拿穩,看著那個小孩子立馬要跑過去,他意識里應該是向左/傾倒,無論怎樣也該是向左/傾倒。但在那麼一時刻,他腦內不知出乎了什麼,硬是把力往自己右邊一使,整鍋傾倒了在自己右半身上。
客人和小孩子毫髮無傷。
下來的那麼一刻,刺麻的,痛得像是掀了皮,冒騰的血肉翻出,滾燙著燒炙肌膚。他痛到立即反射,手一松,什麼都拿不穩了。
疼痛難忍。
「沒事吧。」
「洋洋呢。」
有人給他遞過紙巾,可無濟於事,他疼痛窒息之下還是伸手接過,死死攥緊。更多人是趕忙著去看小孩子,老人的聲音發啞地喊著,在孩子身上不停地摸。
確認了孩子沒事,湯鍋周圍的客人沒有燙傷,幾乎是同時立馬有人去扶他。
唯獨他一個被淋了一身熱湯。
穿著黑衣的中年客人不停問著話,是些燙傷了哪些地方,想要幫他卻不知該從何下手。
被強硬著扶起,在後廚用著自來水沖洗,掀開一看,右半邊的腹部被燙傷得很嚴重,一陣紅白,往下的腿部漸漸泛起紅,麻麻的,刺痛。
另外一邊對孩子的緊張已經成為了對不懂事任性的謾罵,可以聽見打屁股的聲音和責怪,孩子在哇哇地大哭起來。
沒有破皮,整件衣服已然濕得透頂,淺淺的黃色汁液沾著,形成了大片的污垢。
他流了冷汗。
算是運氣好,沒有大面積直接高溫接觸,發紅。
有衣物擋了一下,雖然薄得也好像沒什麼用。
二次燙傷。
去了醫院,開了車,匆匆忙忙送過去。
醫院裡值班的是個有點資歷的醫生,看過比他嚴重得多的,哎喲了一下表示自己能感受到痛的共情,然後問了一下怎麼搞的。
他低著頭,全然不知。
他聾的。
那股勁頭一直不過,灼燒感很強烈,一同前來的老師傅咿咿呀呀地說了,醫生一邊聽著一邊給他處理。
「挺嚴重的。」後來醫生補了一句,「要注意點。」
晚上,醫院的燈光不是很亮,甚至上能算得暗在偏僻的郊野,舊建築累贅出的棚子在窗戶外面,顯示出寒星的荒涼。
他的鼻翼能聞到淡淡皮肉的生滾,藥膏的氣息。
從一開始的不安,到安靜下來,他恢復到原來的自己。
眼前浮現的畫面,聯翩,像夢境一樣。長久的疼痛麻木起來,敏感沒了觸覺。
變幻了好幾個場景,像是空白,默然。
腳往下輕輕踩踩,疼,腳底也有燙傷。
是自己。
報應嗎。
不自覺地聯想到。
抬了抬氣息,看見那件白大褂在眼前,動著,醫生的手撥著他的污衣。
有那麼一刻,他誰也沒想到。
卻想起了一個她。
☆、玩火
永不妥協就是拒絕命運的安排,直到它回心轉意,拿出我能接受的東西來。
——王小波《黃金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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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桌客人補償了他兩千塊錢,醫藥費加人情費,算來算去那筆帳也很粗,是有些多餘下來的。老闆也自己貼了五百塊錢給他,說他辛苦了。
他不是正規的打工,也沒想要算過工傷,老闆對他很好,一直照顧著他,客人也明事理,知道是自己家小孩子的問題,十分負責。
本來說要是留疤,那就再給多幾千的。
一層層包裹住的白色紗布,他坐在床上,低頭看了看肋下。
有些厚重,紗布幾乎環繞了他的半個身子,在腰上圍了兩條固定,勒得很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創傷而疼痛敏感的假象。
已經休息了一天。
整整一天,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迷迷糊糊,閉眼早上睜眼也是早上。
今天沒打算像昨日一樣荒廢,與其不知道幹什麼好,還不如逛逛,走走。
凝視了一下,套上了件校服。
覆在下面,看不太出,頂多是臃腫了一些,像是吃胖了一圈的他。
一起身,扯著,他擰緊眉心。
即使坐著不動,那處地方連著腿部也還是會隱隱作痛,像是有針扎一般,螞蟻在上面咬洞,密密麻麻的刺感。
手肘上也傷了一小塊,一開始沒怎麼注意,後來才發現的缺漏。
思考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莫名地請假一天,然後又帶著這個鬼樣子去上學。
人家還以為你去打了什麼群架,鬥毆,或者是被欺凌。
這怎麼,就,
有些難楚,他對著這樣想的自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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