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裴煦辰睡在隔壁的屋裡,棉被傳來獨屬於溫錦書的氣息,月光清冷透過窗灑在床榻前,明明一切都已觸手可及,可還是令他輾轉難眠。
他有些後悔,如果自己當時能夠早些正視自己的內心,能夠同溫錦書講訴一切計劃。
是不是如今又會有不一樣的情形?
可後悔是世間最無用的事,他如今能夠做的便是盡全力彌補自己的過錯,讓溫錦書重新接受自己。
他開始在腦內計劃著一切,可漸漸地身體如灌鉛般讓他沉重無力,頭也昏沉起來,渾身滾燙,宛如一隻即將破繭而出的蝶正在蛻變。
而溫錦書此刻卻為自己倒了一杯梨花白坐在窗前,她現在極少失眠,可今天卻因為裴煦辰毫無睡意。
她不禁認為自己有些可笑。
沒想到自己還是會被他左右情緒,她原以為自己有了新的生活,多了從前未曾擁有過的自由與灑脫,所有的一切明明已經向好的生活發展了。
可在到頭來見到裴煦辰,因為他的一句話還是會前功盡棄,她實際什麼都沒有改變。
她不知道裴煦辰現在想要做什麼,也不知道裴煦辰對她所謂的愛又能堅持多久。
翌日,裴煦辰迷迷糊糊之中想要起身之時,卻只感覺自己渾身無力。
他不過才剛起身,便感到一陣頭暈,重新倒在了床上。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屋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裴煦辰掙扎著從床榻之上起身,整個人暈暈乎乎地走到了房門前,打開了門。
他目視遠方,卻發現並沒有人。
「在這裡!」昭昭站在他身前揮了揮手。
裴煦辰蹲下身,拉著昭昭的雙臂,輕輕問道:「昭昭,怎麼了?」
他一出聲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嘶啞,每多說一個字,喉嚨處便像有刀片划過般疼痛。
昭昭似乎對於他的聲音有些奇怪,詢問道:「你怎麼了?」
「應該是染了風寒。」裴煦辰整個人有些無力地靠在門框邊上看著昭昭,反問道:「那昭昭來找我幹嘛呢?」
「阿娘讓我問你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飯。」
裴煦辰抬頭望了一眼剛邁出屋門的溫錦書,笑著拉起昭昭的手說:「好啊。」
可沒走兩步,他便渾身發軟,兩眼一黑徑直往地上躺去。
閉眼之前聽見了昭昭的驚呼之聲和一陣匆忙的腳步。
溫錦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拖進了屋內,把人挪上床時,她渾身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而裴煦辰也是亦然,只不過他的嘴唇蒼白,眉頭緊皺。
她撫上他的眉間,額頭的溫度卻燙得嚇人。
溫錦書一時有些氣急,這個人難道不會照顧自己嗎?
她抽回自己的手去,卻又反被他一手抓住,猛地一用力,她與他四目相對。
裴煦辰的眼中帶著一層霧氣,而那霧氣之後藏著某種隱忍的情緒,他將雙手環緊溫錦書的身軀,顫抖著說道:「你不要走了,好不好。」
溫錦書聽著他胸膛中劇烈跳動著的心臟,她想要起身,可裴煦辰卻只是加大了力氣,讓她無法再掙脫這個懷抱。
裴煦辰見她停止了掙扎,將自己的臉埋入了她的脖頸之間,鼻息濕熱,冰冷的唇有意無意地觸碰在溫錦書的肌膚之上,隨後便是溫熱的液體滴在了她的身體之上,那是裴煦辰的眼淚,這讓她渾身一顫。
「卿卿,你別走,求你……」
這是溫錦書第一次見到裴煦辰卸下所有防備後的乞求。
她看著裴煦辰因為自己展現的恐懼,仿佛一條即將無家可歸的小狗般讓人疼惜。
溫錦書還是心軟了,她向來也做不了狠心的人,她拍著他的背,如同哄睡昭昭般,輕聲說道:「沒事了,我不走了。」
「錦書……」
兩人不知道抱了多久,直到溫錦書感覺到耳邊傳來裴煦辰均勻的呼吸聲時,她才鬆了一口氣,將裴煦辰的手拉開起身。
裴煦辰再度恢復意識時,只感到臉上一陣癢意。
睜開眼得剎那,他的眼中的清冷與窗外斜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溫暖的陽光照不進他的心間。
待裴煦辰完全清醒過來,卻感到床邊一沉,他發現是熟睡中的昭昭。
裴煦辰躡手躡腳地下了床,回想起昨天的記憶,他只依稀記得一些片段,可分不清那是現實還是夢境。
待裴煦辰邁出房門之時,卻見溫錦書正背對著自己同梁垣說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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