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經是一片黑沉,溫灼瑾重重的吐了口濁氣。
「收拾下回去。」溫灼瑾說了句。
要走時,溫灼瑾看向顏凊斕所在的房間,想去看看又有些猶豫。
往外走了幾步,又忍不住迴轉身,最終還是決定再去看一眼。
臥榻上,女人看上去睡著了,閉著眼,眉心蹙著,眼睫毛還是濕的,裹了好幾層的手露在外面,五指張開不敢併攏,身體微微蜷縮,能看到被子下的形狀。
無害,柔軟,可憐。
相比之前溫灼瑾看顏凊斕,覺得她更可憐了一些。
被矇騙,還傻乎乎的信賴,一心想要再見到那夫君。
以往姜嬤嬤他們信奉玄女娘娘,溫灼瑾知道說什麼都無法改變,反而讓他們覺得犯了忌諱,便沒有說什麼。
可眼下的情況,若是那探花郎的確是假道學真小人,她又怎麼讓這女人看清楚?
溫灼瑾心裡想著事用手背在女人的臉上划過擦拭淚痕,許是不舒服,女人翻身,被子滑落一角。
滑落的被角露出肩頸的線條還有白玉似的肩頭,顯然裡衣在被子下是亂的。
溫灼瑾的眼神凝滯片刻,很快恢復,將被角重新拉上去,沒再停留轉身出去。
隨著房間裡安靜下來,顏凊斕眼睫微動。
剛才她感覺到了有人靠近,甚至觸碰了她的臉,身體正有些緊繃,以為對方要做什麼,誰知對方只是給她蓋了個被子。
這次這麼有耐心嗎?
那就看看究竟有多耐心。
溫灼瑾自是不知道顏凊斕在想什麼,出了房間將門關好,仔細吩咐了金蕊一些事情,便和紫茸離開。
外面雪早已停了,只是依舊很冷,讓溫灼瑾熱燙的臉頰稍微降溫。
溫灼瑾拉著紫茸小心避開路上的巡夜兵。
到沁芳軒後,溫灼瑾坐下來吃薑嬤嬤準備的熱食。
「姑娘,春暉軒那邊送來的帖子,要姑娘去參加賞花宴。宴無好宴,以前怎麼就不讓姑娘去呢?我看他們這是拉小姐出去給人相看。夫人精心給姑娘定的婚事,要不是之前為老太太守孝,年前就成婚了。眼看著今年要成婚,又出了這樣的事,好好的婚約說沒就沒了。倘若侯爺隨便將姑娘給發嫁了,那可如何是好?」
姜嬤嬤伺候溫灼瑾吃飯時忍不住對溫灼瑾說。
姜嬤嬤說的話,讓溫灼瑾又意識到一件事。
舅舅無法再幫她做主婚事。
假若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的婚事就不由自己了。
很可能會被選一個比榮國公世子更糟糕的人。
嫁人,似乎是一個不可改變的事實。
不管嫁給誰,溫灼瑾都沒有期待。
她期待的是……
若是不嫁人,她要怎麼拒絕,要何去何從?
她要給那女子治療,想掰正她的觀念,然後呢,莫非要娶她不成?
原是想到侯府被姜嬤嬤絮叨著清淨下腦袋的,結果腦袋裡更混亂了。
溫灼瑾沉默著吃完飯,洗漱後又就著蠟燭看了一會兒香毒筆記這才去睡覺。
不知是心裡事的影響,還是殘餘的催-情香的效果。
溫灼瑾做了個夢,夢到她成婚了,穿著大紅喜服,而和她成婚的人,是「柳素娘」,同樣穿著喜服,鳳冠霞帔,紅綢蓋頭下濕漉漉的眸子純澈清透,粉暈布在眼周,如桃花盛開。
唇瓣開合,粉嫩的舌尖輕動,不知說了什麼。
夢裡的溫灼瑾沒了顧忌,竟是湊過舔她的唇瓣,去扯她的喜服。
一件件被剝落後,畫面模糊,如有一層霧氣。
溫灼瑾心裡躁動,想做什麼,卻不知道怎麼做,只是像吃飴糖一樣一點點的舔。
還沒嘗出什麼味道,便被推開,嬌弱乖順的人,變得極抗拒,手裡拿著血淋淋的斷簪……
溫灼瑾醒來時,寢衣汗濕,額頭冒著汗,捂住夢中被刺的胸口,神思恍惚的呆愣了許久。
無法再睡著,溫灼瑾喚了守夜的青桂點蠟燭,洗漱了下後,天還未亮,便又拿起香毒筆記看起來。
辰時後,溫灼瑾吃了早食便出門了。
昨日武元珩沒有遞消息給她,今日不知道如何了,溫灼瑾先去約好的店鋪,差人去叫武元珩來見面。
武元珩來時,溫灼瑾看到他顯得很憔悴的樣子心裡一跳。
「表哥,情況怎麼樣?你怎麼看起來這麼累?」溫灼瑾急忙問。
「昨日送了父親母親上路,晚上沒有睡好。」武元珩說,顯得有些疲累。
「上路?舅舅和舅母已經去了肇州?你為何不給我送消息?我都沒能送他們。」溫灼瑾吃了一驚。
她還想送送舅舅他們,再留些銀子給他們。
「阿灼,你莫急。接父親出來後,父親知道我拿了你送來的銀子疏通關係,將我大罵了一頓,若不是我要參加春闈,父親是不會讓我留下來的。這是父親寫下的欠條還有剩下的所有銀子,你拿著吧。」武元珩說著,給了溫灼瑾一袋碎銀和一張紙,上面是舅舅的筆跡,端方雅正。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