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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堯略有些好奇:「是因為案子的事兒嗎?」

王臻虛弱地點了點頭:「算是吧。」

「算是?」關堯重複了一遍。

什麼叫算是?

這邊王臻接著軟磨硬泡郁春明,他說道:「徒兒啊,我都把你當祖宗供起來了,你是有多恨我,才會出此下策,讓我去當郁副廳長的眼中釘的?」

郁春明的眼神有些躲閃:「抱歉,審訊艾華之前,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不清楚……」王臻欲哭無淚,「你不清楚就讓你師父我去送死?徒兒,你這是要殺師證道嗎?」

郁春明也詫異了起來:「不能吧……郁副廳長心眼兒這么小嗎?會因為你打聽他的私事就……就處分你?」

王臻一把抓住了郁春明的手:「雖然郁副廳長不是那樣的人,但我的身心都為此受到了重創,所以你得好好補償補償我。」

話終於說到了正地上,郁春明立刻抽開了手,面無表情道:「我這瓶水掛完了,讓護士來拔針吧,我要回家了。」

「哎!」王臻一把拽住了試圖起身的郁春明,「不行,你必須得答應我一件事,作為對我的補償。」

郁春明試圖向關堯求救。

但關堯這位百分百的正人君子此時卻犯起了蔫壞,他笑了笑,說道:「王隊好歹是你師父呢,有啥不能答應的?」

「不是,他這就是無理取鬧……」

「啥叫無理取鬧?」王臻登時正色,「啥叫無理取鬧?我挨了郁副廳長一上午的罵,你說我這是無理取鬧!」

郁春明被他折磨得又開始頭疼,只好胡亂答應了:「行行行,你有啥事兒先撒開手再說,少在這兒……為老不尊的。」

王臻一聽郁春明鬆口了,當即手一放,端正地站好了:「春明,你得原諒我去年對你說的那些話。」

「我原諒你。」郁春明想也沒想,就回答道。

王臻一愣,有些難以置信:「你原諒我了?」

「對啊,我原諒你了。」郁春明說道。

王臻看了看關堯,又看了看自己的好徒兒:「你真的原諒我了?」

「我真的原諒你了。」郁春明不厭其煩地回答。

王臻還是不敢信,他拉過關堯,指著關堯道:「關警官作證,你可不許反悔。」

郁春明一點頭:「行,關警官作證,我不會反悔。」

王臻瞬間長舒了一口氣。

等他走了,關堯重新坐下,這才試探著開口道:「你之前……是在為啥事兒一直不原諒王隊?」

郁春明擺弄著貼在自己手背上的膠布,心不在焉地回答:「小事兒,我犯了錯,他罵我的時候說了句難聽話。」

「小事兒?」關堯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郁春明見到這副神情,忽然笑了一下:「我記得,關警官一向不愛打聽別人的私事,咋到了我這兒,就成天問東問西呢?」

「我……」關堯的話卡在了嗓子眼。

是啊,他從不喜歡打聽別人的私事,當然,這是建立在他也不喜歡別人打聽他的私事的基礎上。

關堯早就給自己的生活劃了一條清晰的界限,這頭是他自己,那頭是熱熱鬧鬧的別人,誰也別想走近他,他也懶得去摻和別人的事。

所以,也只有像舒文和李小田這樣與他相處了一、二十年的朋友,才能有機會一窺他的內心,才能有資格問一問他的私事,而關堯自己呢?在遇到郁春明前,他好像誰都不好奇。

沒人會覺得,一向大大方方、笑臉迎人的關堯,實際上是個疏離、冷漠又封閉的人。

但郁春明卻一眼看了出來。

他揶揄著笑道:「關警官是不是還想知道,我和韓忱是咋在一起的,又是咋分手的,我和我師父王臻到底有啥矛盾?」

「沒有,我就是……」

「就是隨口一問。」郁春明接道,「但每當別人說起我的過去時,你都會支著耳朵聽,關堯,你不對勁。」

關堯,你不對勁。

這話宛如穿耳魔音,頃刻間就擊透了關堯的內心,他恍然初醒、大夢方覺,並終於緩慢地、遲鈍地意識到了,他,很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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