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挑食,你們多擔待。」關堯笑了一下,「那今天晚上就讓汪老師歇歇吧,我去外面給他買點。」
郁歡總覺得這話聽起來怪怪的,明明她才是妹妹,怎麼到了關堯的嘴裡,自己成了外人?
可關堯的語氣實在不容置喙,郁家雙胞胎立刻奉命行事,郁暢把包一背,郁歡把門一帶,走前還不忘給郁春明伸了伸拳頭:「大哥,加油。」
「加啥油呢?」關堯滿面微笑地問道。
郁春明有氣無力地回答:「加油活著。」
關堯為他掖了掖被角:「那是得好好加油。」
郁春明一偏頭,躲開了關堯試圖去碰他額角擦傷的手:「咱們所情況咋樣?李小田有給你來信兒嗎?」
「來了,」關堯扯謊時不敢看郁春明的眼睛,他收回手,開始低頭整理衣服道,「說人都找著了,現在在醫院躺著呢。」
「真的?在哪兒找著了?」郁春明不信。
「車翻溝里了,人在溝里找著的,方旺碰到腦袋了,小孟……小孟流了點血,沒啥大事。」關堯抬起頭,趁著郁春明還沒反應過來時,立刻換了個話題,「樺城那邊的情況倒是比較複雜,王隊這幾天可能得兩頭跑,好在是分管天運冶金廠的派出所所長是王隊老同學,省了不少事。」
郁春明的思路果真被帶偏了:「劉贏?」
「對,他還問起你了,好奇你咋沒去。」關堯說道。
「狐朋狗友。」郁春明不溫不火地評價了一句。
關堯失笑:「王隊領你見過他?」
郁春明懶得贅述,轉而問道:「你們都查出啥了?」
關堯抿了抿嘴,似乎在想要迴避這個問題,但很快,他便回答:「天運冶金廠問題不小,我們不光查出了王新生的問題,還牽連帶出了一個有關葛小培和李英兒子李且的製毒案。」
「製毒案?」郁春明吃了一驚。
在回來的路上,王臻已根據現有資料,將這場發生於十多年前的案子命名為「樺城冶金廠製毒案」,他詳細整理出了當年的案發經過,並將該廠的副廠長、知情的工頭,以及目前生死不明的「李光來」定性成了犯罪嫌疑人。
「頭一年的立冬,李且因意外死於該冶金廠的冶煉爐,屍骨無存。第二年一月,楊小薇和何望的兒子死於交通事故,年僅兩歲半。在此之前,楊小薇曾遇到過一個包工頭,這個包工頭向她詳細打聽了王新生的情況,而楊小薇稱,她當時並不知道王新生此人。那一年二月,同為扎木兒人的李光來和葛小培入職天運冶金,三個月後,葛小培因偷竊被開除,李光來開始利用廠子裡的設備和他購買來的化學品製作違禁物。很快,工頭跟副廠長發現了他的舉動,但因錢來得快,李光來還願意分出一部分貼補廠子虧空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沒過多久,樺城警方在追捕一起涉毒案時注意到了『李光來』這個名字。」說到這,關堯一頓,隨後接著道,「為了擺脫追捕,王新生受李光來擺布,將他的檔案與李且的檔案進行了調換,騙過了當時去調查的樺城警方。也是那一年,有色冶煉收購廠子主體,不少有技術的職工被招走,偽裝成李且的李光來也在其中。」
聽完這些話,郁春明眉頭緊鎖,他有些不可思議道:「李且死了?你們確定這人是李英的兒子?」
「根據天運冶金提供的資料,目前只能初步確定。」關堯摩挲著下巴,沉吟道,「從前我與李英打過不少交道,但他話里話外從沒透露過這一點。我也想了,是不是李且死時,李英還在服刑,可回來的路上,我查了李英的資料,十一年前,他已經出獄了。如果自己的親生兒子真死了,當爹的咋可能不清楚?」
郁春明也很疑惑,他只好問道:「我師父咋看呢?」
「王隊……」關堯一嘆,「王隊似是而非地講了一堆,除了說這個李光來確實很像我們要找的『易軍』之外,其他的,都是在批評樺城警方不長腦子。不過有一點,王隊做了個小猜測,他說,當初王新生願意將這個冶金廠低價賣給楊小薇,其間恐怕不止是顧著好友何望的面子,還有可能是因為他知道這個廠子裡的人犯了事兒,所以著急脫手。」
「有道理。」郁春明很認同王臻的猜測。
「至於『李光來』的真實身份,目前王隊認為,李光來就是那個向楊小薇打聽王新生的包工頭,他很有可能在十幾年後,化名『易軍』,重新接近何望。」關堯看向郁春明,「這個推論比較合理,專案組的同事都很認同。」
「那王隊是咋分析李英的?」郁春明問道。
「王隊覺得,這個李光來大概率與李英有著很深的利害關係,至於是啥利害關係,目前我們還不清楚。」關堯緩緩說。
「那你們重新查過『李光來』沒有?」郁春明思索道,「我總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耳熟?」關堯瞬間精神緊繃起來,「你在啥地方聽說過他?」
郁春明失血過多後腦子總是轉得比平時慢,他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自己到底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
「抱歉,可能是我出了錯覺。」郁春明失落地說。
關堯也有些失落,但還是安慰道:「沒關係,你好好養傷,別為這些事兒鬧心了。」
郁春明不安地動了一下肩膀,關堯立刻起身去扶他往上倚一些,比只知道吃蘋果、打遊戲和使喚郁暢的郁歡強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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