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咣當!這是今日駛入這座邊境小城的第一趟車。
「嘶!」剛一下車,郁春明就打了個寒顫,他呼了口白氣,忍不住叫道,「好冷。」
「後悔了嗎?」關堯回頭看他。
郁春明嘴硬:「後悔個屁!」
說完後,他又去推關堯:「快走快走,凍死人了,我要趕緊回家。」
那菲正開著車在廣場下面等著,她遠遠看到兩人,趕緊打開窗戶伸出頭來喊道:「別打那黑車了,我擱這兒呢!」
今日早上專案組輪休,那菲特地開車來接,她本睡得似夢非醒,見到郁春明還吊著條胳膊後,才算睜開眼睛。
「你咋這麼著急回來呢?也不把傷養好再說。」她埋怨道。
郁春明上車後一眼看到了右后座上放著的行李箱:「這是你的?你要去哪兒?」
那菲邊發動車子邊答:「我的,明天下午得回趟家。」
「回家……回林城?」郁春明不解,「你走得開嗎?」
那菲嘆氣道:「走不開也得走,我們家那口子說他媽又開始在家胡鬧,讓我趕緊回去一趟,不回去他媽就要上吊自殺了。」
「自殺?」關堯驚奇。
那菲一擺手:「老毛病了,催我倆生孩兒,不生就鬧,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鬧得凶了就要上吊……行了,不跟你們說了,我假條還沒批下來呢。」
「你就不該回。」郁春明站著說話不腰疼,「離了拉倒。」
「講得輕巧,哪是那麼容易的事兒啊。」那菲直搖頭。
郁春明繼續道:「依我看,馮老師也不是啥非他不可的男人,你趕緊再換一個,換一個更好的。」
那菲嘴角噙著笑,抬眼瞥了瞥關堯:「看來……師哥你是換了一個更好的呀?」
關堯正在系安全帶,他被那菲瞧出了一身冷汗:「說啥呢?」
郁春明已經替他先答了:「可不咋的,這比韓忱強多了吧。」
「我們關警官自然比韓忱那小子強多了,」那菲趕在關堯大驚失色前,迅速換了個話題,「你們是不知道,我這幾周跟他拴在一起有多難受。這人要能力沒能力,要腦子沒腦子,除了會巴結領導,還會幹啥?竟然年紀輕輕的,比我職級都高。」
說到這,那菲氣得一腳油門奔了出去。
關堯急忙拉緊扶把:「韓忱現在還留在千金坪呢?」
「基本都回來了,」那菲一打方向盤,帶著兩人拐進了城區,「再不出來,就要被大雪封在裡頭了,我們離開前把村子重新檢查了一遍,沒發現啥異常,就留了仨值班的,剩下的全撤回分局了,不然我哪敢請假呢?」
郁春明問道:「你們臨走前發現的那雙膠鞋呢?和三礦家屬院中的一致嗎?」
那菲飛快地看了一眼關堯:「關警官把這事兒也給你說了?」
「這事兒不能說嗎?」郁春明詫異,「不就是你們換崗的時候,在千金坪外面發現了一個很像三礦家屬院中嫌疑人搏鬥現場外的膠鞋腳印嗎?」
「啊,是。」那菲順從地接了下去,「目前腳印的大小、鞋底的紋路全都對上了,刑技他們已經開始根據雪面凹陷的程度,計算腳印主人的身高體重了。不過由於三礦家屬院地面較硬,這個信息一直缺失,所以哪怕有了準確數值,也沒辦法進一步比對,就看能不能通過身高體重,找到可疑分子了。」
郁春明思索起來。
「你有啥想法嗎?」那菲看向後視鏡中的他。
郁春明一皺眉:「千金坪外的這個腳印,出現動機是啥?你們找到了嗎?」
此話一出,關堯和那菲同時沉默了。
沒錯,專案組目前只比對數據,不查出現動機,完全是因為他們清楚,這個腳印與孟長青的失蹤有關。
而郁春明作為一個局外人,他的專業判斷首先就是要研究動機,腳印出現在那裡,是因為村民要上山撿柴,還是因為嫌疑人逃竄到了這個位置?腳印指向的方向,腳印上粘著的樹皮、雜物,在某種程度上都能讓人很好地發現出現動機。
可是,專案組在找到腳印後,卻因為大雪,立刻大規模地撤出了千金坪,這就有些奇怪了,他們難道不需要為此走訪村民嗎?又或者說,這麼做是怕打草驚蛇?
所以,打的是哪根草,驚的又是哪條蛇?
關堯心裡暗道不好,他搪塞道:「這得回去問問韓忱,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菲不說話了,她默默開車,一路拐進了林場職工家屬院。
「吃早飯了嗎?上來吃點。」等下了車,關堯招呼道。
「不吃了,我得趕去市分局找領導批假條呢。」那菲擺了擺手,走前還特地沖郁春明道,「師哥你好好養傷,別總操心案子的事兒了。」
郁春明一抬下巴,又讓她回林城的路上注意安全。
關堯家裡還是走前那副模樣,只是灰塵多了不少,郁春明進屋時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你先去洗吧,我把床單被罩換了。」關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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