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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郁春明湊到了關堯的身邊。

這個距離,足以讓他把自己呼出的熱氣送到關堯臉側,但郁春明卻屏氣凝神,以此放鬆「敵方」警惕,他不斷得寸進尺,當關堯意識到自己已經無路可躲時,他才輕輕一嘆:「關警官,你這麼喜歡管我,是想要當我的對象嗎?」

關堯喉結一滾,試圖坐懷不亂。

因此郁春明開始變本加厲,他先是將下巴放在了關堯的肩膀上,而後又把手從他的胳膊底下穿過,去撥弄攤在桌上的資料:「如果你實在想當,我可以勉為其難先試用仨月,等試用期過了,再擇日上崗。」

「勉為其難?」關堯提聲道。

「對,勉為其難。」郁春明認真地說。

關堯笑了起來,他抽出郁春明的手,合上了桌面的資料:「晚上吃點啥?下午王副所來的時候帶了一條三道鱗、兩條嘎牙子,要不下鍋燉一燉?」

郁春明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答:「都行,再放點凍豆腐。」

但可惜,這晚關堯還沒來得及把魚鱗颳了,就被專案組一個電話叫去了市分局——今日下午,北林村附近有人舉報,稱看到了疑似何望的生面孔。

「我得去一趟,估計今夜回不來了。」關堯邊穿衣服邊說道,「但我不一定會跟車,他們現在已經出發了,韓忱叫我過去,大概是因為局裡沒人值班,你不用擔心。」

郁春明吊著條胳膊倚在門邊:「那我去給你送宵夜。」

「宵夜?」關堯抽了口涼氣,「你可省省吧,別再給廚房點了。」

說完,他把資料一夾,揣進了懷裡:「早點睡,別給陌生人開門。」

「知道了知道了。」郁春明哭笑不得,「怪不得關寧不樂意擱家待,就你這絮叨勁兒,誰聽誰都得犯難。」

關堯好不容易一步三回頭地走了,走前還是不安心,下了樓又返回去檢查一遍自家「固若金湯」的門鎖,這才算稍稍放懷。

而郁春明坐在屋裡,聽著外面來來回回的腳步聲直想笑,他在陽台上等了足足十五分鐘,才等到關堯走出院門。

「真有意思。」郁春明感嘆道。

他搖了搖頭,準備去把那晃人眼的頂燈關了,但就在這時,外面再一次傳來了腳步聲。

「哎呀,你有完沒完?」郁春明忍無可忍,直接抬腿走到玄關準備開門,可正當他拉開內門,即將按下外門門把手的時候,心中忽然警鈴大作——

這人的腳步頻率與關堯完全不同。

瞬間,郁春明定住了。

樓梯間內很安靜,腳步聲消失了,這人或許已經離開,也或許就在外面靜靜地凝視著門縫中透出的光。

郁春明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他等了很久,等到那盞忽明忽滅的聲控燈徹底暗下,才輕輕轉動了一下門把手。

樓梯間內空無一人,只有一股強勁的冷風撲面而來。

嘩啦啦!什麼東西在腳下輕響?

郁春明迅速循聲看去,只見這五樓的最後一階梯上放著一個信封,似乎是方才開門的那道風,把這信從門口吹到了下面。

誰的信?

郁春明頭皮一陣發麻,他想也沒想,便揣上信一路往樓下跑去。

傍晚時分,扎木兒又下起了小雪,路面剛積上細細一層,遠處的路燈還沒亮起,林場大院裡仍是一片黑暗。

郁春明喘著粗氣,站在樓下,四面看去。

夜幕中,幾排灰磚小樓環抱而立,院中停著幾輛報廢了的小汽車,關堯的紅色「越野」也在其中。遠處,矮趴趴的庫房外堆了幾個廢紙殼子,一個弓著背的老嫗剛從對面那棟樓下來,準備挑揀幾個能賣錢的紙箱,帶回家收藏。

所以,送信的人在哪裡?郁春明的腦袋嗡嗡直響。

「你擱這兒杵著幹啥啊?」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郁春明一回頭,就見秦天裹著個大棉襖,哈著白氣,站在樓洞口。

「神經病吧?也不嫌冷。」秦天探頭縮腦地看了一眼外面,然後把手上拎著的那兜垃圾丟到了花壇里,他問道,「桶去哪兒了,你知道不?你不知道,我就撇這兒了。」

郁春明沒說話,調頭往樓上走。

「神經病。」秦天啐了口痰,加快步子跟在了他的身後。

今晚江敏不在家,秦天一個人呼朋喚友,叫來了一眾在撞球廳認識的老爺們喝酒。

郁春明進屋時,對面正鬧得火熱,其中一個膀大腰圓的肥哥不知從什麼地方,翻出了江敏珍藏的唱片機,準備自己跟著高歌一曲。

「你媽去哪兒了?」郁春明被酒味兒熏得一皺眉。

秦天剛打算關門,聽到郁春明的話,又探出了半個腦袋,這人嬉皮笑臉道:「她會男人去了,跟你有關嗎,警察叔叔?」

郁春明臉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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