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氣氛詭異又平和。
林家吃飯的規矩,向來是食不言,寢不語。
雲清卻破天荒的開了口,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直視裴寂,亦有所指,"裴寂的易感期快到了吧。"
裴寂握著筷子的指尖微微發白,心口猛地一縮,喉結上下滾動,卻看向了余荊島。
余荊島安撫地看了眼裴寂,輕聲道:「清哥,孩子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處理吧。」
雲清淡漠的眼睛掃了掃裴寂,未再開口。
林挽奇怪地眨眨眼,小聲在裴寂耳邊問道,「你易感期是什麼時候呀。」
「一個月後。」
林挽扒了口飯,細細算著日期,正好是他期末考試結束放假在家的日子。
易感期的Alpha會高熱發情,他可以隨時陪著裴寂。
「你的易感期一般要多久呀。」
「一周。」
「那麼久!」林挽詫異地瞪大眼睛,Alpha的易感期一般都是三天,有的信息素弱一點的只有一天,裴寂的易感期竟然有那麼久。
林挽的腦海里閃過一些不可言說的畫面,連忙低頭扒飯掩飾發燙的臉頰。
那豈不是要爽死啦!
兩人用完晚餐後,裴寂並未驅車返回浦江的住所,而是調轉方向,駛向城中另一處別墅。
這棟市中心的法式別墅是裴寂對外公開的住所,但自從與林挽結婚後,他們大多住在浦江的婚房,裴寂便鮮少踏足這裡。
"怎麼突然來這邊?"
林挽望著窗外熟悉的街景,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安全帶。
「見個人。」
車駛入庭院,管家已候在門前,仿佛早預料到他們會回來。
別墅內兩個身影侷促地站在沙發前,其中穿著行政夾克的中年男人在看到裴寂的瞬間,立刻彎下原本挺直的腰背。
"裴總,打擾了。"中年男人聲音裡帶著明顯的顫抖,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另一個人正是上午在警署囂張跋扈的陳銳,此刻卻像霜打的茄子般縮著脖子,圓頭的額角上纏繞著厚厚的紗布,隱隱滲著血絲。
裴寂略過兩人,徑直走向真皮沙發坐下,修長的雙腿優雅交疊,他漫不經心地掃過二人,目光最終落在茶几上的茶具上。
無聲的暗示讓保姆立即會意,悄聲退下去準備茶水。
見裴寂沒有開口的意思,人精一樣的男人急忙轉向林挽:"林同學,冒昧打擾。我是陳銳的父親,環保局的陳志明。"
他的眼鏡上凝結了不少的霧氣,嘴唇乾的發白帶著細微的顫抖,卑躬屈膝的樣子十分的客氣,"特意帶這個不孝子來道歉的。」
陳局長用手肘狠狠捅了下兒子,陳銳身上肥胖的肉一顫,聲音細如蚊蚋:"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陳銳抬眼看向林挽,眼中再也沒有了之前眼神里的下流,取而代之的是難以掩飾的恐懼。
林挽忽然覺得胸口發悶,陳銳這副模樣非但沒讓他感到痛快,反而湧起一陣悲涼。
如果不是裴寂,即便自己起訴了,這件事想必也會不了了之吧。
「同學,你想要什麼補償,我都盡力彌補,只求你原諒陳銳這一次。」
"陳叔叔,道歉我收到了。"林挽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您回去吧,我不需要任何補償。」
陳局長慌忙從公文包里掏出一沓文件:"這是醫院的診斷證明,犬子..犬子有輕度妄想症,一直在接受治療。"
他推搡著兒子,音調也止不住地帶著怒火上揚"快說啊!"
"我有病...那些帖子都是胡說的…"陳銳機械地重複著,眼神卻閃爍著不甘。
「我會給陳銳辦理退學,送他去治療,永遠不會出現在你面前,還請」陳局長低下頭,「還請裴總手下留情。」
林挽側目看裴寂正在慢條斯理地洗茶,修長的手指在青瓷茶具間穿梭,唇角掛著若有似無的冷笑。
茶香在空氣中瀰漫,林挽抬眼對上裴寂漆黑的眸子。
裴寂在告訴他,想做什麼儘管去做。
「診斷書您帶回去吧。"林挽輕聲說,"法院會判斷真偽。」
陳局長臉色瞬間慘白,他張了張嘴,最終對著裴寂深深鞠躬:"裴總,請您...給犬子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陳局長。"裴寂終於開口,聲音依舊如往日般平靜,"天黑路滑,陳局長小心開車。」
這是逐客令了。
陳局長面如死灰,陳銳終於崩潰大哭:"爸!我不要去精神病院!我真的知道錯了!"
送走父子倆後,一雙溫暖的手臂從背後環住林挽,混合著淡淡的松木香:"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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