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A和B又是什麼意思?你今天沒來節目組,是去了哪裡嗎?你身上有藥味,是不是去醫院了?你生病了嗎?」
伏陽的問題一個接一個,沒辦法,他太想知道了,望向兩人之間幾乎隔了堪比一個銀河系的距離慢慢磨蹭地想要蹭過去,卻不料剛靠近,下一秒許乘月起身,伏陽渾身定住。
「沒什麼,你還小,不懂。」
「我不小。」伏陽抿著唇,不開心。
他知道這是許乘月一貫的糊弄大法,其實就是不想告訴他。
「那你有沒有想過,那個答案本身就是錯的呢……」
「滋——」地一聲,許乘月走到前面打開音響,未播放完的雜音將伏陽的後半句淹沒,他無奈地安撫幾句,「好,不小不小,還要繼續嗎?」
回頭卻見高大的青年坐在凳子上縮成一坨,不開心地盯著他。
許乘月歪了歪頭:「啊,你剛剛說什麼?」
伏陽:「我說,更多時候你要相信自己的判斷。」
許乘月想了想點頭:「你說的對。」
伏陽滿意了:「那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許乘月繼續點頭,覺得這一次該問關於專業的問題了吧,顯然他又低估了眼前練習生的腦迴路。
伏陽:「你身上的味道好好聞,是什麼?」
許乘月摸不著頭腦,卻還是回答:「是香水啊。」
「啊香水?」練習生薄情的眸子瞪成了杏眼,略微誇張道,「你不應該說是天生自帶的,又或者是洗衣粉的味道,還或者其實是國外一個超級高級英文名的沐浴露。」
許乘月兀自悶笑兩聲,「弟弟,這裡不是小說,我更不是言情文的女主角。」
見他終於脫離低落的情緒笑了,伏陽目的達成,他撓了撓頭,也揚起大大的笑臉,「感覺很自然很好聞,什麼牌子的。」
「因為是我自己調的,前調是青草綠葉,中調是梔子花,後調是雪松。」說到這個許乘月有了很大的興趣,話多了起來,
「前調的清涼元素模擬雨水沖刷後的空氣,中調是這款香的重點增加馥郁感,後凋偏木質或者麝香基地,模仿的是雨後泥土與苔蘚的濕潤餘溫。」
伏陽不是很懂香,只能聽出些皮毛,竟然也才了解到許乘月對香水有些研究,繼續著這個話題,「你喜歡梔子花?」
「嗯,」許乘月笑著點頭,「你見過暴雨之後的梔子花嗎,混合著泥土青草大自然的清香……」
那是父母離婚那一天,並不是個好天氣,下著暴雨,吹著大風,他們一刻也等不了依舊要去民政局。
許乘月打著傘在臨家的最後一條街等他們。
雨越下越大,打在傘上像冰雹砸下來。
連他這樣一個半大的少年都有點受不住,跑到屋檐下躲雨。
先是聞到了香味,再抬頭,屋檐外的樹上,盛開著大朵潔白,地面上滿是殘枝,眾人認知里一向嬌弱的梔子花卻挺了下來,直到暴雨結束,它也亭亭玉立,沒有掉下一片花瓣。
低調的堅韌的盛開著。
「當時我就很想將它保留下來,可後面看著照片總覺得缺了些什麼,遠遠不夠。」
「如果說照片和視頻承載的記憶,能夠讓我清晰的知道是隔著屏幕在回望過去,」許乘月望著手機屏保,他早就將Spark的周年合影換成了海島上畫著兩個小人的椰子殼,「那氣味是確切的能夠讓我在某個瞬間回到過去,時間是有味道的。」
「普魯斯特效應,氣味是記憶的載體。」伏陽用較為專業的名詞形容這種感受,又問道,「你想回到那一刻?」
許乘月抬眸,「相比起回到那一刻,我想回到那一刻的感受,很多事情都會改變,可當我聞到的時候,依舊能想起記憶里暴雨下的那朵梔子花,我很感謝它,陪伴我撐過了很多時候。」
那個時候的他也正面臨那樹梔子花同樣的暴雨,眼前的是不知道該走哪一條路的分叉口。
伏陽覺得今天晚上好像才是他第一次認識許乘月,沒有顧忌的、平等訴說的、還有一些活潑的許乘月。
他的愛好、他喜歡什麼、他為什麼成為了這樣的人。
許乘月為什麼會是許乘月。
「你還會調香?」
「嗯!」許乘月使勁點了下頭,「兩天前噴在手腕上的,沒想到還能聞到,看來這次的調製留香不錯。」
在朦朧的月光下,他微微抬手,纖細漂亮的手腕隨之映入眼帘。
伏陽喉結動了動,「我有禮物要送給你。」
許乘月歪頭,「嗯?」
伏陽從角落裡翻出自己的背包,掏出一個精緻的禮物盒,幸好他沒放回宿舍隨身帶著,終於找著了機會。
「就當是,許導師給我開小灶,我的拜師禮。」
其實是除夕的時候就想送給許乘月的生日禮物,不過那天等了一天也沒有等到他回來。
許乘月接過,精緻的首飾盒裡,安放著一條細細的手鍊,最中心處月亮形狀的藍寶石低調又不失奢華。
「這……很貴吧?」許乘月推卻。
「就路邊攤隨便買的,幾塊錢。」伏陽眼疾手快為他戴上,隨後頓住。
太合適了。
得知不貴,許乘月這才接受,有些新奇的左看右看,晃了晃手腕叮噹叮噹響,「我沒帶過這種,還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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