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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郎君瓷玉一般的表情難得出現了一絲裂縫,叉手禮是對某事物的極度的推崇和嚮往。她還未彈奏,便已篤定自己的曲子是妙樂仙音?如此自大卻又如此理直氣壯之人,生平僅見了。

真是心有萬句,難道其一。偏偏

羲和又擺出一副他不行禮,她便不動的架勢。

只得雙手手指交叉在胸前以示敬意。

慕鳳昭滿意了,對上這李家小娘子也多了幾分認真,也好,今日便叫大家都瞧瞧,什麼叫仙樂臨凡!

何為仙樂?

公主殿下雖長在長安這煙火紅塵里,但在她眼裡,只有邊境得勝的號角如仙樂一般。

也只有邊境的殺伐之音最直擊人心。鏗鏘錚鳴之聲,一曲便抵過萬千。

看似文弱的公主殿下,抬手便將《幽凰》的調子壓了下去,縱使對面的娘子琴藝再高,也很難再將破碎的琴音聚攏。

聲勢浩大,意境遼闊,若說琴音可通人心。那李家小娘子是懷有得遇良人的憧憬,而小公主心裡,是萬里山河。

馳騁江河萬里後,須彌三千盡落於一芥子中,隨風而散,不拘何處,落地生根,緩緩破土。

公主殿下的琴音,便於此刻,戛然而止。

「是我輸了。」技不如人,甘拜下風。李小娘子收了琵琶,悵然若失。

那樣的心緒,是她從未有過的,便是同樣的曲子擺在面前,她也很難如這人一般,恣肆不拘。

慕鳳昭收好了琵琶,淡淡道:「我也不與你們為難,三個條件,答應了,我便放你們回去。」

「娘子請講。」

「第一,往後出門,不要再說自己是什麼李氏旁支。第二,謝世子的事,就此作罷。其中緣由,不必我細說了吧?」

李娘子是聰明人,起碼,是這些人里,最聰明的人。那她就應該知道,楚王世子妃,決計不會落到她的頭上。楚王再不濟,也會從高門大戶的正支嫡系裡為兒子擇妻。

「我信這議親之事並非空穴來風。」但其中蹊蹺太多,依照楚王周全的性子,便是低門娶婦,也該是低調清白門戶,而非如此人心不足的人家。

「第三嘛,這京郊,往後便不要來了。小娘子勉強還能能看些,至於你家郎君們,我怕他們污了這曲水。」

眼鋒掃過依舊不服的李家郎君們,懶懶開口,「敝姓蕭,家住鹿鳴坊。不服,可來尋釁。」

李家眾人聞言,皆是面色一變。

鹿鳴坊,整整一坊只有一戶人家,是今上的親姑姑大長公主慕清寧。大長公主的夫君,是大渝戰功赫赫、格外得陛下看重的蕭將軍。

蕭家的娘子,便是橫行霸市也使得。

而這時,一直緘默不言的晏郎君,微微側了側身,腰間佩玉,墨色深沉。

晃得李家眾人臉上血色盡失,互相攙扶著快步離開。李家娘子朝鳳昭福了福身,又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晏郎君,才跟著一同走了。

瞧著李家一行人走遠了,慕鳳昭臉上的笑意也淡了,「叫晏郎君見笑了,今日乏了,便如此吧,晏郎君日後若有閒情,可來鹿鳴坊尋我。」

第69章 曾記否兄長是準備送我去見先帝嗎?

只可惜,慕鳳昭後來沒等到叩她鹿鳴坊門的晏小郎君。

圍繞在公主殿下身側的新鮮事物何其多,天長日久地,她早忘了那位容貌昳麗的晏郎君,就像她自那次上祀後便塵封起來的古木琵琶,被擱置在角落,再未升起半點波瀾。

點點滴滴累積起來,原來她曾在那麼多無知無覺的時刻,拋下了謝應祁一回又一回。

若換了她是謝應祁,她才不會給自己好過。

不說恨之入骨,也得好好報復一番出盡了氣才算罷。

長公主自回憶之中抽離出來,眼前人不及他手上那封信,長公主緩緩問道:「柳家主老謀深算,深謀遠慮,自然看得清我兄長的韜略,怎麼會放任皇后與中書令結盟?」

不都道父母之愛子,則必為之計深遠嗎?

這柳家主分明是一副很為皇后考慮的模樣,不該放任皇后亂來才是。

柳家主深深看長公主一眼,半晌才滄桑道:「眼下老夫儼然是一枚廢子,只是老夫沒想到——」

他會成為長公主殿下的廢子。

「你真正效忠的是誰?你究竟在為誰做事?」長公主鳳眸睜大了些,瞧著有些嚇人。

柳家主偏頭咳了一聲,「殿下。」連日來的濕冷好像把柳家主擊垮了,他才說了兩個字,又是一陣咳嗽,「您心裡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又何須自欺欺人來問老夫?」

長公主隔著牢門將長鞭抽了進去,劈裂了柳家主的桌案。

「老匹夫,勸你謹言慎行!」

柳家主雙手呈上書信,閉上眼睛,一副任君處置的赴死樣。

長公主長鞭一卷,將那信打碎了。

「看在太子的面上,本宮留你一命,再寫一份,單獨呈給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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